她寻思他救过那么多人,肯定也有人以身相许被他拒绝了。他没直接拒绝自己,却这样说,那是不是还有希望?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又问了一遍,“我没有压力,我就是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吗?”
和陌生人说这种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她虽然抬着头,可眼睛却盯着火堆并不敢看他,一直没等到他的答案便想离开。
就在她要想起身的时候,他突然答应了,嗓音低沉磁性,落在她耳朵里让人酥酥的。
他说:“好。”
她回家等了好几天他才上门提亲,他说给部队打结婚申请,还要政审,耽误几天功夫。
提亲之后只过来三天他就带人上门迎亲,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似乎不高兴,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看着有点冷,倒像是被逼着娶她一样。
那几天村里正流传她故意跳河赖上一个帅军官的谣言,她想想自己的确有点赖上他的意思,他可能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新婚夜两人闹了点不愉快,第二天他就要带她去公社,她一路担心是不是要离婚,谁知他竟补了公社结婚证,还特意带着她拍张两寸合照贴上。
别人都不用,他不解释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怕她跑了换个丑媳妇回来不成?
婚后他和家里人说她体质弱不用下地,他用工资养,给了她最初想要的生活。
虽然夫妻俩聚少离多,也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林苏叶却觉得这是一桩不错的婚事。他对她虽然没有梦里男女主那种爱情,却有家人的感情,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如果是以前,她就这样生儿育女过一辈子。
现在因为那个梦,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三个孩子和全家的未来上面,她不想再生别的孩子了。
恰好他炙热的唇落在耳后,烫得她哆嗦一下,这次和刚才堂屋的轻浅一吻可不同,明显带着别样的意思。
林苏叶忙挣了挣,歪头躲开,低声:“别闹。”
从前她很少拒绝他,他也能克制,断然不会白天求欢。
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薛明翊眸色深沉,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浑身血液都在涌动。
他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扣在怀里吻住。
过了好一会儿,看她有些受不住他才松开她,用拇指帮她擦了一下唇角,
林苏叶脸已经像个熟透的西红柿,赶紧离开他的怀抱,眼睛不敢看他,“你快去叔伯家走走,晚上是不是叫大哥他们过来吃饭?”
薛明翊看她这么多年还跟新婚夜那样娇羞抗拒,心里就火辣辣的,她是不是永远不会对他敞开心扉,不会主动喜欢他?
他嗓音比先前沙哑很多,“不用。”
她本来就弱,娘身体也不多好,过来一群人闹哄哄的不说,还让她给做饭,他不喜欢。
林苏叶:“那也要走动一下。”
薛明翊:“嗯,去队部儿。”
队部儿是男人们扎堆闲聊的地方,他回来和本家叔伯兄弟们聚一聚,去那里更合适。
他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哪怕和家人也是。他让林苏叶休息,又如从前回家那般忙活起来。
每次回家他先把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有坏的院墙修理一下,屋顶有破瓦片换一下,再把两个锅灶的烟囱、烟道都通一下。
现在俩儿子大了,尤其小岭调皮,他还得多检查一个火炕。土坯垒炕,很容易被孩子蹦跶裂纹,漏烟不说,时间久了有坍塌的危险,都得常检查,如果有裂痕就得修补,有破损就要重新盘炕。
屋里检查一下墙根,有老鼠洞都要堵一下。
除此之外,猪圈、鸡窝等也得检查维修一下。
这么多活儿,一下午自然做不完,他也不着急,总归走之前能做完就好。
莎莎睡了,林苏叶先去和面,晚上糊锅贴吃。
薛明翊在家,她就不做两样饭,细面和玉米、高粱面掺起来,直接做三合面的就好。
活了面放在炕上等发酵,她觉得有点困,就去炕上躺在莎莎旁边迷瞪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被噩梦压着神经紧绷着,虽然有顾孟昭帮忙带孩子轻松很多,可总归还是沉甸甸揣着块石头似的,今儿也许因为薛明翊回来,也许因为别的什么,她觉得格外放松,竟然就睡了一会儿。
薛明翊原本在修理松动的板凳桌椅,看她睡着便停下手里的活儿。
他站在炕前忍不住打量她一会儿,结婚八年她还跟当初一样娇美害羞,当然也有变化,性格泼辣许多,敢怼婆婆,敢打电话吼他,想到她挥着荆条满村追打儿子的样子,他冷峻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