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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这栋楼跟救助中心其他建筑没什么两样。所谓&ldo;隔离&rdo;，并非暗指可能存在于联邦监狱里的那种阴湿、封闭的囚室。隔离病房只是相对于开放病房，更慷慨地安装了锁和防破损的床铺桌椅等物件，以将潜在暴力倾向的患者跟其他患者隔离开。这样的案例相对比较少：救助系统的主要权限是处理长期无家可归的人，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某种意义上，这样的患者反而是最省事的，无须员工三番五次讨论，通常便径直送往精神病院。

不管怎么说，奥林。马瑟也绝不是精神病患者。桑德拉愿意拿自己的职位等级作担保。她想把奥林从隔离病房解救出来，越快越好。她想首先从奥林这边了解情况入手。

事情真不凑巧，值守隔离病房入口的正好是沃特莫尔护士。她本可以一句话不说，直接开门让桑德拉通行，但她不。&ldo;对不起，科尔医生，我也是有令难违。&rdo;说罢便呼叫康格里夫，气得桑德拉在一旁干瞪眼。康格里夫立马现身。他办公室在这同一走廊上，相隔就几扇门。他抓起桑德拉的胳膊，直接将她拽进自己办公室。

他反手关上门，交臂抱在胸前。他办公室里至少比室外低二十华氏度‐‐突突突的冷气不停地从空调排风口吐出来‐‐但空气里却是一股油腻的浊气。方便早餐吃完后的几张包装纸随便扔在办公桌上。桑德拉刚要开口，康格里夫举手打断了她：&ldo;我想让你知道，首先，我对你最近所表现出来的违反职业道德规范的行为万分失望。&rdo;

&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违反职业道德规范的行为?&rdo;

&ldo;与患者奥林。马瑟谈话，在我将这病例指派给费恩医生之后。我不得不猜测你今天上午又要去找他。&rdo;

&ldo;对一个患者做跟踪谈话可说不上是违反职业道德规范。我在入站谈话时告诉他由我负责处理他这案例。我是想看看他跟费恩配合如何，希望他不会觉得被抛弃了。&rdo;

&ldo;既然我从你手中抽走了文件夹，就不再关你的事。&rdo;

&ldo;抽走我的文件夹没任何合理解释。&rdo;

&ldo;我没义务为自己的决定或任何其他行为作出解释。没义务向你解释，科尔医生。除非董事会任命你某个管理职位，你才有资格质问我的决定;这之前，你需要做好我分配给你的任务。顺便提醒一句，如果你按时上班，也许更能够做好。&rdo;

一年，或者半年里，她是第一次迟到吧?但他怒火中烧，嘴巴根本停不下来。&ldo;还有奥林攻击护理那件事‐‐&rdo;

&ldo;对不起，这件事你有看到吗?你是否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rdo;

&ldo;不可能是真的。奥林不会伤害任何人。&rdo;

这样的反驳孱弱无力。话刚出口，她便明白自己犯了个错误。康格里夫眼睛一骨碌。&ldo;就二十分钟面谈你就断定了?你可真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诊断专家啊。我想有你这样的专家我们真幸运啊。&rdo;

她脸颊烧得通红。&ldo;我跟他姐姐谈过‐‐&rdo;

&ldo;是吗?什么时候?&rdo;

&ldo;我在外面跟她见面的。但‐‐&rdo;

&ldo;你是跟我说你在私人时间咨询了患者的家人?那么我想你一定写了正式报告……或至少一份备忘录，给我和费恩医生。没有吗?&rdo;

&ldo;没有。&rdo;桑德拉承认说。

&ldo;难道你还没看见这里有谁违反了职业道德规范吗?&rdo;

&ldo;那并不说明‐‐&rdo;

&ldo;够啦!别再说了，免得把事情弄得更糟。&rdo;康格里夫缓和了一下语气。&ldo;你瞧。我承认迄今为止你的工作都非常令人满意。因此最近发生的事，我愿意马虎写几笔，就说是压力过大导致的。不过你也真的需要退一步反思一下了。实际上，你何不休一个星期的假呢?&rdo;

&ldo;这太离谱了。&rdo;她没料到这一招。

&ldo;我正在给你另外安排患者。仅此而已。回家去吧，科尔医生，静静心，干点任何别的，把工作的事儿忘一忘吧。休息一个星期，至少‐‐多几天也无妨，如果你愿意。但在你恢复客观冷静之前，先别回来。&rdo;

桑德拉是救助中心最可靠的员工之一，康格里夫知道。但他很可能也知道桑德拉与博斯共进午餐的事。康格里夫想让她干脆走远点，等奥林这一案子处理完了再回来。桑德拉很想知道，康格里夫把他的良知都零售卖给了谁，目前的通行价格是多少?她想问他这些问题，甚至不惜丢饭碗，但还是忍住了。她只会给自己挖个更深的坑。而且说到底，这事并不关乎她或康格里夫，而是关乎奥林。过分惹恼康格里夫，对奥林没一点好处。因此，她点了下头，尽量不去看康格里夫那得意洋洋的眼神。

&ldo;那好吧。&rdo;她说。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顺从的样子‐‐但愿没露出激动的神情。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如果他坚持要这样。

出了门，一面沿走廊往前走，一面怒冲冲地想道：她仍有通行证，有自己的资格证书，她有必要再回来吗……她在自己办公室逗留了一会儿，收集了一些零散记录，然后一步跨出来，差点儿将走廊里的护理员杰克。格迪斯撞个人仰马翻。&ldo;来护送你出楼，&rdo;他说，显然很满足她脸上惊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