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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三条人命。
丰安市公安局紧急调了两个区的警力协助南厂分局。南厂区分局刑警队队长与南厂厂长候盛安沾亲带故,被停职。案子由刑警队副队长王乾牵头。
6月30号上午十点,警察在北丰北路铁道桥上找到了范文武的皮鞋。
经过被抓的赌博的人辨认,那双黑色尖头皮鞋丝范文武的鞋。从春天那会儿范文武就一直穿着这双鞋。
黑色皮鞋鞋底沾了血迹和少量植物油脂。经鉴定血是宋兴福的血,油脂是香油。
暴雨下了一夜,冲刷掉了走廊和二院里的痕迹。只有王琴和宋兴福家里的鞋印完好无损。唯一奇怪的地方是,王琴家里有另一双鞋和一双赤足大面积移动的印记。对比发现,那双鞋是王琴前夫的鞋,光着的脚是候盛明。
三楼走廊的雨檐遮不住大雨,冲走了鞋印,却没冲掉足印。一对足印从7号楼楼梯延伸到三层王琴家门前。
这一点在排查到南厂菜贩时被证实。“千真万确,我真的看见候盛明没穿鞋,光脚从窗户跳出来的,一溜烟人就跑没影了。”
蔡长益再次证实:“候盛明没穿皮鞋,穿了我肯定能看见,走的时候穿的好像是一双布鞋,好像是解放鞋。”
从分局出来,王乾的徒弟郭一凡问道:“师父,这是不是说明犯罪现场进去过其他人。”
“我们也是其他人。”王乾说。
“我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又多了一个。”
“如果是,他除了留下几个鞋印还留下了什么?”王乾问道,“穿着一双皮鞋进出两个命案现场,鞋底能采集到宋兴福的血和宋兴福家里地上的植物油脂,以及王琴家里的油垢。雨能冲淡血,冲走泥土,油脂不能。可是出了连个现场就再也没有皮鞋的鞋印了。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
“有人故意穿着这双鞋进出现场,留下线索,而这条故意留下的线索指向的正是鞋的主人候盛明。”王乾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穿鞋进出现场,离开时却没穿这双鞋,他离开的时候穿的什么,不会光脚,那他的鞋印为什么没找到?”
“他包住了鞋。”郭一帆说,“或者他留了我们没找到。”
“还是忽略了。”王乾瞧着方向盘道,“铁锹藏哪了?”
那把砸碎王琴家窗户又削掉宋兴福半个脑袋的铁锹,至今没找到。那可是比杀猪刀还要大几十倍的凶器。上百号警察,方圆五里几乎掘地三尺,就是没找到那把铁锹。
有同事猜测,铁锹被候盛明带走了,或者销毁了。
王乾不这么认为。一个逃犯拎着一把铁锹逃跑,这不是把自己塑造成靶子了吗?销毁怎么销?逃命的路上分秒必争,哪还有空销毁一把铁锹。
如果候盛明没带走铁锹,必定是藏在了哪里。到底藏在了哪里?
自从发两个命案现场都出现过第二个未知嫌疑人,王乾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铁锹一定是候盛明用的吗?一定是他带走了吗?不一定。
——
警察第二次来汽修厂,大师傅们和小工们已经没有最初知道杀人案那么好奇了。该回答回答,该反应情况的反应情况,该干活的都去干活了。
大师们做完笔录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厂长亲自出来叫第一间宿舍的小工们。汽修厂总共四间宿舍,每个宿舍八张上下铺,三间住满了十六人。只有范欣荣所在的宿舍里住了十三个人。
厂长办公室里,四名民警分两拨问话。
宿舍长刘明站在最前面,第一个进去做笔录。
刘明外号瘦竹竿,瘦高且有些驼背,一双小眼睛总是带着笑。
“28号晚上整个厂子都加班,九点半才结束,大家都是倒头就睡。29号下班早,五点就都走了。三个小工回家,他们是本市的。剩下我们九个去南厂后街那边吃饭,只有小范没去。小范一向不参加这个……他能干啥,睡觉呗。我们回来的时候他都睡着了……他睡宿舍最后面那张床……我们不是不愿意挨着他,是……他旁边那张床死过一个学徒,死相不好……后面那两张床紧挨着,就小范敢睡……是,我确定他当晚在床上。”
“我们肯定是八点前回来的。”
“宿舍的人肯定都在啊。那晚下雨了,打雷又闪电。”
刘明在笔录上签字,走出办公室,经过范欣荣身边,手背在范欣荣的胳膊上碰了一下。
范欣荣转头看他。刘明歪着嘴角朝他笑道:“先走了。”
“王二柱。”厂长朝排在前面的小工招手。“进来。”
王二柱说的基本跟刘明讲的差不多。提到九个人吃饭的事,王二柱道:“对,平时就我们九个在一起吃的时候最多,另外那三个偶尔回家,其实刘明也时不时回趟家。他家住四十一号小区,国营大饭店后头。那晚他中间离开过一会儿……多久……不记得了,我喝的有点多……小范在宿舍睡觉,刘明要是回宿舍肯定往他边走一趟,我们是不敢……小范得早起三四点就得起床跟马师傅干私活……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
王二柱签字离开,厂长招手叫范欣荣进来。
被问及6月28日、29日晚上的行踪。范欣荣老实回答:“28晚上加班结束我就睡了。29下班早,我先洗的衣服,吃了饭才睡的。”
厂长难得插话道:“小范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平时不回范家村根本不出汽修厂。”范欣荣和马师傅没少给他干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