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谦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病例扔在他面前:“所以我才把你叫回来。这个病人当初救治不当,没有紧急开胸,而且心脏复苏后没有及时进行脑复苏,落下后遗症了。而且她还怀孕了。孕妇不能做这个手术,药物和检查对胎儿的影响都太大。现在她已经在楼下妇产科了……”
接下来的话严齐都没有听清,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病例的患者照片上,一时怔住。
这个女人……
他猛地拿起病例细读。
“我去看看她。”好半天他才站起身,无视严谨谦惊讶的眼神,转头就往电梯走。他从来不会胡乱猜疑,只用实际行动验证心中所想。
------------
严齐风风火火地跑到妇产科,一路上收到了无数惊诧目光的洗礼。可他全然不顾,一到护士台就抓住个小护士:“一个叫沈堇的病人排到哪儿了?”
小护士被这个新来的少公子吓得一愣,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战战兢兢地查系统纪录。
“她……在,在排队做B超。”
严齐又卷起一阵旋风跑到B超室,一眼就看到陆景阳门神一样挡在一个女人面前,神情复杂地劝着:“小堇,你要考虑清楚,孩子是无辜的……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
女人神情平静:“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与你无关。”
就在这时,喇叭里报号了:“34号沈堇,请到1诊室。”
严齐脑子里嗡一声,觉得自己绝壁是穿越到一部七点档狗血豪门剧里了。
陆景阳和这个女人……难道,难道刚才苏一诺接的电话就是她打的?这个叫沈堇的女人就是第三者?而且目前看来陆景阳似乎人命都弄出来了……
“景阳。”他走上前叫到。
陆景阳回过头看到他,愣了愣:“严齐?你怎么……”
“我是这里胸心外科的医生。”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从眉梢到眼角,只觉得心中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胸心外科?”沈堇终于抬起头看他,“那你已经知道我的病……”
她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这样倔强而可怜的神情让严齐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终于想起,有一个女孩也有这么一双眼睛。
那年他还在加州读本科,夏天来得特别早。他匆匆在图书馆医学区借了一堆专业书,消磁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先生,你的图书卡掉了。”
是清丽的女声,优雅又柔和,动听得如同教堂里的管风琴。转身时,只看到苏一诺秀丽的五官,眼角含笑。明媚的阳光毫不吝惜地倾泻在她的黑色长发上,如同流动的水墨画,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怔了怔,脑中涌出一个叫“惊艳”的词。
她对他说:“上学期我们一起上过中国文化的选修课。”
时至今日,他做医生已有五年多,生死早已看惯。患者无论高兴难过,他都能理智地不涉入太多个人情感。
可就是这个女人和苏一诺相似的眉眼,轻易便让他一反常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