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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阿岚握紧手中的棍子。明白了，现在只能往前走，大胆往前走吧。

但也许阿岚真的是个乌鸦嘴也说不定，因为之前都好好的，结果在她说完这番话还没多久，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就果真遇上了麻烦。一开始他们都没觉察出不对，直到阿岚不断用双眼扫视四周的时候，忽然看到黑暗中闪烁的两个红点。

&ldo;等等。&rdo;她立刻叫住前面两人，可转瞬之间那两个红点就消失不见了。

邢中玉和贺莲顿住脚步之后显然也在搜寻四周的异象，贺莲低声问：&ldo;阿岚，怎么了?&rdo;

&ldo;我不确定。&rdo;阿岚的眼睛在泛着深红的黑暗中四下张望，但现在哪怕有光也很难看到十步以外的地方，&ldo;刚刚好像看到两个红点……&rdo;

就在阿岚话音未落的时候，那两个红点在另一处再次出现。阿岚立刻伸手指过去：&ldo;看，就是这个。&rdo;

贺莲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邢中玉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了刀柄。

阿岚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刚想问他们怎么如临大敌，然后她就知道了原因。不是通过语言解释，而是足以令人血液凝固的画面。

在被黑暗覆盖的岩壁上，无数红点闪烁起来，很小，不过指甲盖大小，但至少有几千个。

&ldo;……&rdo;阿岚在心底骂了一句粗话，反手抽出长棍。

她现在知道这些红点是什么了。

眼睛。

数不清的眼睛。

展昭看着将军，那副镇定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刚才那个信口胡来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但他仍旧没把握自己能蒙过将军，因为对方看起来油盐不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展昭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或者臆想‐‐有什么东西趴在他的背上。

不是刚刚趴上来，而是他刚刚察觉到。

这种感觉让展昭心底冒出一股寒气。他控制不住地从眼角瞥向自己肩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他能清楚地判断出自己肩膀上没有承受任何重量，他的后背还能感到塔中的风在鼓动。

可是展昭也同样能感到自己脖子后面寒毛直竖。

&ldo;谁?&rdo;将军发问。可是展昭已经几乎快要忘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有那么一瞬，他茫然地看着将军，后背一阵一阵发着冷。

下一刻，他回过神来。而那种感觉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背后趴着什么东西的感觉完全消失了‐‐他的背上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展昭在心底禁不住松了口气，他现在可以确定那种感觉的确是自己的臆想。

不过这个鬼地方足够诡异，所以有些古怪的臆想也不离奇，是不是?

&ldo;你看上去好像已经准备好受死了。&rdo;将军并没有多少耐心，哪怕展昭只是耽搁了很短的一瞬。她正准备抬起手来，却忽然感到什么，拧眉朝着展昭身后望去。

那里，斗篷人匆匆而来，像个幽灵一样悄然无声。在展昭身旁站定之后，他垂下头恭敬道：&ldo;将军，斥候们在塔顶发现客人们的踪迹了。&rdo;

&ldo;我不关心那些客人，只要把钥匙给我带回来。&rdo;将军冷冷道，&ldo;至于其他，你知道该怎么做。&rdo;

青酒再次躬身：&ldo;是，将军。&rdo;他这时终于转头看向身旁的展昭，只是面容隐在斗篷之下，完完全全被黑暗浸透了。然而纵使展昭看不出对方的长相，却也能听出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禁咬紧了牙关，连拳头一并紧紧攥住。

将军看着这一幕，口中却说道：&ldo;你来得很巧，我正打算杀了他。&rdo;

&ldo;将军。&rdo;青酒平静地说，&ldo;请您收回成命。&rdo;

将军这一次脸上多了些表情，语气中也有了几分起伏，她说：&ldo;我说出的话，什么时候改过?&rdo;

&ldo;请您收回成命。&rdo;青酒开口时仍是一模一样的话。他转回头去看着将军，只是除了将军，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

将军忽地笑了，那张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但那仍然算是个笑。将军对青酒说：&ldo;想要我把话收回去，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rdo;

展昭的瞳孔一缩。

&ldo;听您的。&rdo;青酒却抢在展昭开口说出任何话之前答道：&ldo;您说什么，就是什么。&rdo;他笼在袖中的手轻轻冲展昭摇了摇。

展昭抿紧了嘴。

&ldo;那好。&rdo;将军没给青酒反悔的机会，她也知道青酒并不打算反悔，&ldo;你去把钥匙给我带来。你的弟弟留在这里陪我。&rdo;

青酒静默了片刻，领命离去。展昭则凝视着对面的将军，没有再看自己&ldo;亡故&rdo;多年的哥哥一眼。

当塔底恢复寂静之后，将军坐回了那张看着就十分不舒服的椅子上。她不再看向展昭，而是半偏身子，将目光心不在焉地落在身后的火焰上。将军知道，青酒在来见自己之前必然已经找到钥匙，他将塔内的事情交给白药，自己想来一直在塔外搜寻追踪。那么他得到斥候报告，就一定是从塔顶下来的，也就一定会遇到身在塔中的钥匙，他甚至已经开始抢夺钥匙。

直到青酒发现展昭在塔底，于是不顾一切冲了下来。

这个念头叫将军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却又舒展开，眼底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她这么多年将青酒留在身边，并不仅仅是因为青酒比白药和那群斥候们能干得多。在被镇压塔底的这么多年，青酒也许是唯一一个胆敢阴奉阳违的家伙，也给她身边井井有条的一切带来了无法预测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