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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昨夜的情形就好像是一场梦，若不是醒来时还穿着衣裳，阿岚没准儿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推门离开前再次扫了眼屋子，发现展昭果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从哪里走的。

猫，应该不会钻狗洞吧?

阿岚默默为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抿了抿嘴，她踩着外面大概只有三指深的积雪朝着后厨走去。

一路上已经有勤快的杂役起来扫雪了，阿岚经过时，这些小杂役都忍不住朝她偷偷看。显然，展昭带了个江湖朋友回来的消息已经在他们中间传开了‐‐因为这个朋友竟然是个姑娘。

阿岚并不知道开封府衙里已经到处都是自己的传说，她只是早早地找到了齐婶儿，然后便开始跟着对方学习如何蒸馒头。

齐婶儿做了一辈子厨娘，既能做山珍海味，也会炒家常小菜，馒头、面条、大饼也是样样精通。如果借用江湖上的说法，那么齐婶儿一定当得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样的评价。当阿岚看到对方揉面的架势之后，就开始佩服对方‐‐这熟练的手艺、恰到好处的力道，一看就是个高手。

而齐婶儿也对阿岚很满意：这么冷的天气，姑娘居然还能起得这么早，一看就是个能吃苦的好孩子。不愧是展大人的朋友。

两人于是相处十分和谐。阿岚跟着齐婶儿学会了揉面、做馒头，她挽起袖子来，两手沾满了面粉。因为过年，每个馒头上还点了红点，在白乎乎的馒头相衬之下显得十分艳丽。

衙里人多，那些差役、捕快都是在府里用饭，一个男人就能吃三四个馒头。因此齐婶儿一回就要正好几屉，阿岚在一旁打下手，直到胳膊都酸了，才堪堪准备完今日的早饭。

而上午要干的活，则是为过年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阿岚感觉从未如此充实过‐‐即使跟着展昭学武，她也没有这么累过。短短几天，阿岚跟着齐婶儿学会了蒸馒头、做点心、杀鸡宰鱼。凡是厨房里有的活，就没有阿岚没学过的。齐婶儿完全是抱着一片栽培之心，看阿岚聪明，便倾囊相授。当阿岚学得又快又好时，她就会心满意足地说：&ldo;这么巧的姑娘，将来谁娶了你可就有福咯。&rdo;

阿岚通常只是笑笑，她自小没家，也就没动过成家的念头。嫁人于她而言似乎还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

然而某天傍晚，当齐婶儿靠着门廊捶着腿坐着歇气儿，又将这话念叨了一遍时，不远处有人接道：

&ldo;怎么，阿岚想嫁人了?&rdo;

第70章人约黄昏后

当阿岚惊讶地抬起头，她便看到展昭正倚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些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方才那句话也许只是玩笑，然而展昭的语气仿佛带有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含义。当两人四目相对时，阿岚不由脱口叫道：&ldo;师……大哥。&rdo;

&ldo;我不姓师，我姓展。&rdo;展昭说着笑了笑，语气揶揄。他一面直起身子朝她们走了过来，一面对正向他福身的齐婶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齐婶儿笑得眯起了眼睛：&ldo;大人，来找岚姑娘?&rdo;

&ldo;嗯。&rdo;展昭点了点头，&ldo;正好这会儿没事，就想带阿岚上街转转。&rdo;他说着笑起来，&ldo;齐婶儿可要放人啊。&rdo;

齐婶儿乐呵呵地连连道：&ldo;那是自然。岚姑娘这些天可帮了大忙了，真是个能干的姑娘。&rdo;

&ldo;是吗?&rdo;也许这句话与之前那句有异曲同工之妙，展昭又露出那种阿岚无法理解的神情，他转而对阿岚道，&ldo;走吗?再过一会儿不仅天会黑，而且也会更冷。&rdo;

阿岚连忙点头：&ldo;走。&rdo;她从迷茫中抽身而出，感到一丝雀跃。虽然手头有活可干会让人感到踏实，然而长时间没有娱乐也会令阿岚觉得乏味。

还有什么能比与展昭一同出门更有趣、更令人放松呢?

这会儿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捕快差役大都回家吃饭去了，只有还要值夜的差人们还三三两两聚在饭堂里谈天说地。展昭便带阿岚从上回走的那道角门离了府衙，外面一条青石板的长街干干净净，两边的积雪被堆砌成一座座洁白的小山丘，有些地方已经被冻得坚硬了。

&ldo;方才齐婶儿和你说什么呢?&rdo;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展昭便漫不经心地问阿岚，他偏头看向安静走在自己身侧的姑娘，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上看出什么。

阿岚既没有显得惊慌，也没有羞窘，只是慢吞吞地回答：&ldo;婶婶夸我来着，说我能干。&rdo;

&ldo;哦。&rdo;展昭拖长了声音，&ldo;就只夸了你能干?&rdo;

阿岚认真地点了点头，因为在她看来&ldo;娶了你可就有福咯&rdo;这句话与&ldo;能干&rdo;是一个意思。她还天真地以为展昭是想问自己这些天有没有努力干活，便说道：&ldo;我有听齐婶婶的话，学了好多东西。&rdo;

&ldo;……&rdo;展昭只好顺着话问道，&ldo;都学了什么?&rdo;

阿岚开始扳指头：&ldo;蒸馒头、烙大饼、磨豆浆，还会炒几个简单的素菜。齐婶儿还教我怎么做点心，不过我做出来的不是太甜就是太淡&rdo;

&ldo;好，看来你以后饿不死了。&rdo;展昭点头道。

阿岚笑嘻嘻地说：&ldo;是啊，以后闲下来还可以给师父做饭。所以我要好好跟齐婶婶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