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哇,你今天说话好深沉啊。&rdo;舒昀嘴上揶揄,心却慢慢沉下。
他沉沉低笑:&ldo;大人管这叫双商高,我自己悟了悟,觉得应该是这么一回事,谁知道呢,我也才活了十几年。&rdo;
&ldo;是啊,才活了十几年,非像个人生导师一样给人指路,不是很累吗?&rdo;她看到他扔了手里的小花,闲闲的把手放进兜里,走进下一盏路灯的光圈下,神情一如往常,没有一丝松动。
可她觉得他周身弥漫着无法言喻的低气压,嘴角的那抹弧度,都像设计好的公式,精准得让人看着不是滋味。
舒昀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今晚的话题过于沉重了,无意提及的事,说不定已经戳到他的痛处了。她恍惚明白了他那话的意思‐‐不说,说出来大家都不开心。
憋着,是一个人的心酸和痛楚,说出来,就多一个人跟着伤感沉郁。有些事情,从来就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好比她刚才涉及家人的那些话,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所谓的心里舒服一点都没有。
江翎,果然是比他们成熟很多的。
后半路无言,她偷偷自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补救,江翎看上去无心搭话,他往前走了些,同她保持了半条胳膊的距离。
江二叔去机场接他们的那个晚上,她迷糊间听到吊儿郎当的男人突然正经,他问江翎累不累,让他慢下来,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她一直以为是幻听,亦或梦与现实混淆了。现在想想,八成是真的了。
江翎其人,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潇洒自如,他和她一样,有压力,有无奈,不过他懂得掩藏,不像她遇着丁点儿事就唉声叹气,只差哭天抢地。
&ldo;江翎。&rdo;进大门前,她出声喊住他。
他泰然回头:&ldo;怎么?&rdo;
&ldo;我把今晚的物理卷子带回来了,你有时间吗?&rdo;
江翎掀了掀嘴唇,眼含笑意:&ldo;有。&rdo;
&ldo;你答应过要教我做题的。&rdo;
&ldo;我都说有时间了。&rdo;
&ldo;哦……&rdo;
头顶是淡黄的路灯,吸引了十来只蛾子环绕飞行扑撞。江翎微眯着眼,看一只体力透支的飞蛾飘摇着下坠,落在cháo湿的砖地上,没了动静。
&ldo;舒昀。&rdo;他敛去笑意,轻唤。
这一声太过正式,舒昀呆了一下:&ldo;什么?&rdo;
&ldo;我们和解吧。&rdo;
舒昀笑出声:&ldo;我们有过节吗?&rdo;可能曾经互看不慡过,但现在,不会了。
&ldo;不知道,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改善我们的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