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玉今儿大概因为提到曾经被戴绿帽的事儿有些膈应,难得只折腾了两回便放过了党旗。党旗偎在他怀里跟他说了晚上遇到卫佳的事,说到卫佳姐姐竟然是他们公司高层崔远平养的小三儿,周颂玉冷笑了一声,却没感到意外,党旗想他估计早就知道了,顿时没了说的兴致。
说的人没了兴致,听的人也没了耐心,左右不过是一些破人破事儿,听了都嫌脏他耳朵。
“不过你让卫佳在北京混不下去,这样做会不会太绝了?这种人心理有问题,她不一定能报复得了你,但这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万一哪天在路上泼我硫酸怎么办?”党旗想想忽然有些后怕,泼硫酸或许有些夸张,但旁的可不好说,她总不能整天提防着别人,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周颂玉挑眉笑道:“那我给你派几个保镖?”
党旗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去,我说真的呢,你正经点行不行?”
手指触摸着她光滑的肩部,周颂玉眼中已敛起笑意,声音暗哑却饱含凌厉:“借她十个胆你看她不敢来找你的麻烦,你真当这种人能豁得出去?”
“你还做什么啦?不会找人恐吓她吧?”党旗听他这话不免有些担心,“违法的事千万别做啊,你又不是黑社会。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就放她一马吧。”
“放心吧,她还轮不到我找人恐吓。瞧你吓的,担心我?”周颂玉抿嘴一笑,眼神戏谑地看着她。
党旗讪讪然扭过头,没说话,周颂玉将她的脸掰回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安抚道:“对卫佳这样的人来说,找你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之前她还拎不清,现在知道了,她躲你还来不及,所以没必要再担心她会对你做些什么。我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在北京混不下去只能说明她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
是啊,在端盘子洗碗当保姆那些体力劳动的行当,他的确没有赶尽杀绝,可卫佳那种名牌大学毕业,心高气傲的人会做这种工作吗?读了那么多年书难不成就是为了喂狗?
党旗心知肚明,但也不再在卫佳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她真没那么圣母。
周颂玉抓起她的手腕摩挲着,随口问了句怎么没见她戴老太太给的那镯子。
老太太送的那只玉镯党旗自然不敢随意乱戴,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在周颂玉看来,再老的东西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搁抽屉里完全体现不出它的价值,等同废物,说不定哪天就便宜了贼偷。
党旗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告诉我上哪儿捡这么贵重的废物,我回头捡它个百八十个回来。
黄道吉日,不避凶忌,诸事皆宜。
古时候男婚女嫁的大喜日子都要挑一个黄道吉日,现代有些人家也会讲究这个。
代善结婚的时候没挑个好日子,离婚反倒碰了个黄道吉日,听起来实在是讽刺。一个红本换成了另一个红本,如此容易,她甚至还没跳入婚姻的围城,便被人从城墙上丢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最后得来的就这么一本一文不值的破本儿,想想都觉得荒唐。
跟徐子俊算不得好聚,自然谈不上好散,说撕破脸一点也不为过。不知道沈城用了什么法子,从徐家硬是抠了一套四环边上的小三居过到了她名下,徐子俊他妈看她的眼神简直恨不能吞了她。
左手离婚证,右手房产证,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她代善是这场儿戏般的婚姻里最大的赢家,是吧,她也这么认为呢,一张膜换一套房,她的确赚了,不是吗?呵呵,她的身价还挺高——
党旗下班后回贡院的家那边拿些衣服,出了电梯便看见代善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家大门口,脚边三三两两倒了五六个空啤酒罐。
“善善?你怎么坐地上啊?来这儿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你怎么上来的?”要不是正巧回来拿衣服,代善就是坐门口一晚上也等不到她啊,看她这副模样,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八成还是离婚的事给闹的。
代善抬起头,看是党旗回来了,呆呆地说道:“旗旗你回来啦——”
“怎么喝这么多酒?来,先站起来再说。”党旗伸手将代善从地上拉了起来,代善脚软地靠在她身上,颠三倒四地说着:“楼下正好有人开门,我就跟着进来了,唔,不想来麻烦你的,可我没地方去,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你家这边了……噢,对了,我还去超市买了啤酒,想跟你一起喝来着,可等你等了半天你还不回来,我口渴,就一不小心喝光了,肚子好胀,想嘘嘘——”
党旗扶着代善进了门,听她嘴里面念叨就知道这丫肯定醉了,“行,嘘嘘,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代善猛地摇摇头,憨笑道:“我又没醉,干嘛要你帮我脱裤子,啊呀,不说了,好害羞。”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歌声,党旗无奈了,将大门口的垃圾清理了下,转头回来还不见代善出来,也听不到卫生间里有动静,进去一看,好家伙,浴缸边上被她吐得一塌糊涂,她自己倒躺在浴缸里睡得正香。
这么睡下去肯定得着凉,党旗倒是想给她个公主抱直接抱进卧室去,但她终究只是个女人,没那么大能耐,只能把代善叫醒了。
被党旗连推带掐了好几下,代善总算是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自己发疼的胳膊,一脸委屈,小眼神直勾勾地控诉党旗的行为是多么的不人道。
“看你脏的,恶心死了。”党旗指了指她吐的地方,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