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贡院西街时发现前方的一段道路被交通管制了,路上堵了不少车,而党旗家所在的小区门前黑压压地围了一群人,远远地还能看见小区内警车和消防车的警示灯闪烁个不停。
看来是着火了,党旗打开车窗朝小区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可谓是心惊肉跳,起火的正是她家所在的B座,着火的楼层并不高,不超过十楼,而她家在八楼!只见大楼中间某处的楼墙外面浓烟滚滚,烟雾顺势而上,正上方两层的窗户也被浓烟所笼罩。
难道是她家着火了?党旗有点慌乱,正要下车往小区赶,周颂玉拉住她,镇定地说:“慌什么,是九楼,你手机没带?”
党旗听了他的话后定了定神,说:“早上出门就拿了个钱包,想着吃完早饭就回来的,手机在家充电呢。”
要是谁家着火了,物业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发生火灾的住户,然后通知大楼全体居民,以保证人员安全及时地疏散撤离。党旗没接到通知,要么是物业的疏忽,要么就是联系不上她,所以周颂玉才问她是不是没带手机。
“我下去看看。”党旗还是按捺不住想下车凑到近处看一看,虽然他说着火的是九楼,但万一看岔了呢?如果真是九楼,那火势又会不会蔓延到她家……
周颂玉没有反对,只是直接将车子丢在路上,跟她下了车一起过去。
警戒线外大部分是B座的居民,今天是周末,很多人都在家,幸好是白天,消防车来得又及时,大火虽然仍在燃烧,但火势已基本被控制住,并没有大范围蔓延的趋势,暂时还未曾听到有人员伤亡。
听周边的人说着火点的是九楼住户家的佛堂,估计是香烛倒了烧了布幔引发的火灾。党旗看了眼周颂玉,他眼神还真犀利,果真是九楼。说到是九楼的佛堂先起的火,她倒是想起来,有时早晨起床时她隐约听见楼上传来大悲咒的音乐。
二十分钟后,大火彻底扑灭,九楼以及上方两层的窗户都被熏黑。虽然她家所在的八楼看起来还算正常,但党旗知道里面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早上起床后她就把家里的窗户开了透气,四五台消防车的高压水枪对着九楼连续喷了半个多小时,她家这会儿就算没有水漫金山,也堪比水帘洞了。
待消防车撤离后,大楼的住户才被允许陆续回家。楼内的电梯尚未恢复供电,只能从楼梯徒步上楼。
开门进到家里,党旗虽然做了心理建设,但还是难以接受这灾难般的现场。客厅卧室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水,她托人从新西兰带回来的纯手工羊毛地毯亦不能幸免,猫哥如意受了惊,团在沙发背上直愣愣地看着党旗,彷佛在控诉:主人你死哪儿去了,哥快被吓尿了!
家里被泡得一塌糊涂,肯定没法住了,电器表面看着都安然无恙,但不能保证是否有安全隐患。最令党旗担心的是天花板会不会漏水,楼上是水枪直射点,屋里的地板肯定被泡,如果渗透下来,那她家的天花板就必然遭殃了。
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和日常用品,党旗准备带着如意去住酒店,剩下的事就交给保险公司了。
党旗打电话到酒店预订房间,周颂玉在边上听了眉峰一挑,她觉得他在这儿会让她住酒店?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房间取消”便挂了电话。
“女人不要总是那么好强,适当表现出点柔弱,男人就愿意为你赴汤蹈火。还是你认为我没有让你依靠的能力?”周颂玉拧着眉问,他有时真希望党旗能试着依赖他,女人依赖男人天经地义,没什么丢脸的。
党旗正抑郁着呢,想都没想便说:“我都快哭了你看不出来吗?我表现得还不够柔弱吗?我都这么惨了,不是应该你主动提出让我住到你那儿去吗?难道你还等着我求你吗?”
一连几个反问句轰过来,周颂玉蓦地笑了,“原来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对不起,只不过这对不起实在没诚意,党旗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给你弥补的机会,你好好表现吧。”
“请问党旗女士能否赏光到寒舍莅临指导一二?”
“莅临可以有,指导就免了。”党旗的苦瓜脸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她本来的确是打算住酒店,不过想想周颂玉一直都赖在她这儿混吃混喝,那她去他那儿避一阵子难也无可厚非,礼尚往来嘛。
党旗抱着如意下了楼,周颂玉在后面替她拎着箱子,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即将出行的英国贵妇,怀里抱着宠物,身后跟着仆人,感觉还不赖——
临时的交通管制已撤销,道路恢复顺畅,党旗这才想起,他的车似乎还扔在马路中央,看情形,被拖走的可能性非常大……
果然,车子不见了。
“回去拿我的车吧,你的车估计被交警拖走了。”党旗有些幸灾乐祸,人有时就这样,自己倒霉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人跟着倒霉,心里就会莫名暗爽。
“你很高兴?”看她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周颂玉觉得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太情绪化了。
党旗抿着嘴,忍住笑意,“没有啊。你看,因为这次火灾,我房子被水泡了,你车子被交警拖了,我们俩都受到了无妄之灾,你不觉得我们像是对患难夫妻吗?”说完了她又自觉失言,忙补救道:“你别想太多,我就打个比方。”
周颂玉看向党旗,觉得此刻的她无比娇俏可爱,嘴角也自然而然向上弯起。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在2013年结束前把这篇文完结,绝不拖到2014,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