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陌被南玄策的&ldo;翻墙&rdo;一说逗乐了,刚刚到忐忑一扫而空,她大方介绍说:&ldo;这个门是我日常出入专用的门,进去就是我的院子我的人,你不用拘束。&rdo;
&ldo;嗯!&rdo;南玄策淡淡的回应着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十指相扣握着她的手走上台阶。
才走了三四步,黑色的大门左右打开。里面走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正装站在门口迎接。
女的埋怨说:&ldo;我就说是大小姐回来了,你还不信。不是大小姐,谁敢走这道门。&rdo;
被埋怨的男人不耐烦的敷衍道:&ldo;是是是,你说得对!&rdo;待转到苏以陌这边,脸上满是欣喜:&ldo;大小姐!&rdo;
苏以陌回以一笑,向南玄策介绍:&ldo;这是我院子的管家全叔和芳姐。&rdo;她又向两人介绍南玄策:&ldo;这是南玄策策爷。我男朋友!&rdo;
两人看他们俩手牵着手,哪里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是大小姐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庞书全和何芳茗既惊喜又失落,五味陈杂全写在脸上。
能让大小姐带着从这道门登堂入室,想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若是大小姐结婚,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何芳茗在庞书全的瞪视下,擦干了眼角的两滴泪,跟着两人往苏以陌的院子走。
这宅子的格局,南玄策走几步就摸得通透。这是很典型的北方园林样式,依自然山水改建,平面布局严整,轴线清晰,四方围合,气度威仪,礼序井然。
苏以陌的院子俨然是在宅子以西,依水而建,打理得极好。一进院花木扶疏,绿茵茂盛。一棵高大的梓树矗立在院墙之内,树体端正,枝叶展开,刚刚长出嫩绿的荚果。
过了垂花门是一池碧荷,一座雕花木廊桥从池中穿过,把湖分成两半。左侧是白色粉色的单瓣莲亭亭玉立,右侧则是一片&ldo;大洒锦&rdo;独占鳌头。
一行人默然走进内院垂花门上了廊桥,苏以陌才开口边走边吩咐:&ldo;一会儿秦律师和汉东会来,你派人去大门候着,人到了带去南楼花厅。&rdo;
&ldo;关家大少和少夫人今天也会来访,若是我还没回来,就先请他们去藏书楼小坐,关少夫人有身孕,茶点餐食要注意些。&rdo;
庞书全应是,又说:&ldo;昀少爷已经从南边回来了,今早到家就差人来问您今天什么时候回来。&rdo;
苏以陌笑了:&ldo;傻气,我什么时候回不知道打电话发微信问我啊,非得差个人在那杵着,浪费劳动力。&rdo;
&ldo;打发他的人回去,就说我已经回来了,今天没空去看他,改天吧!&rdo;
庞书全:&ldo;是!&rdo;
&ldo;对了芳姐,我今天也不在这住,南先生也不在,卧室不用收拾,让大家别为我忙活了,该干嘛干嘛去!&rdo;
何芳茗嘴里应着是,脸上却是极不自然的。苏以陌即便背对着她也察觉了她的不自然,她笑道:&ldo;以后我不在家是常态,你只管看好这院子,看好我父母留下的东西就好。庞家再家大业大,终究不是我家。&rdo;
何芳茗嗫嚅道:&ldo;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rdo;
&ldo;只是什么?&rdo;苏以陌目光如炬直指人心。
&ldo;只是这几天大家都在传老爷在世时给大小姐指了一门不太体面的婚事,对方是个素未谋面的人,也不知道品行如何,其他几房现在都在背地里说大小姐闲话,如果大小姐再不在家里坐镇,怕是这些闲话会传的更加难听。&rdo;
&ldo;还有呢?&rdo;
&ldo;如此一来,南先生……&rdo;
何芳茗看了一眼南玄策,南玄策会意,是说苏以陌这会儿带陌生男人进自己的院子,怕是有辱名声。万一事情是真的,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苏以陌连头都没有回,说:&ldo;今天之所以会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若是今天过后还有人乱说,听到一次就让全叔拔了舌头撵出去。&rdo;
苏以陌的声音不大,却是威慑力十足。何芳茗跟在后面讷讷的说了一声&ldo;是&rdo;,显然是被苏以陌刚刚的狠绝给吓到了,之后便不再出声。
过了廊桥便是一座古旧的时刻照壁,照壁后是正厅和左右厢房。庞书全和何芳茗在正厅向两人告罪,各自领命忙去。
苏以陌拉着南玄策到了正厅后的偏厅,这里有一个顶天立地恒温恒湿的弧形大茶柜。茶柜做成一格一格,每一格里都有一个带盖的竹筒形状的紫砂陶罐,陶罐下方有个小标签写着茶叶的采摘日期和入柜的时间,一目了然。
这些茶里有今年采的明前茶雨前茶,也有几年甚至十年的陈年普洱。如果这个柜子单纯拿茶叶出来拍卖,怕也能卖出让人咂舌的天价。
&ldo;想喝哪一个自己拿!&rdo;苏以陌像看垃圾似的看着这个大茶柜。身旁的南玄策淡然侧头过来看她:&ldo;你不喝茶怎么会有个大茶柜?&rdo;
苏以陌说:&ldo;这些都是爷爷的茶。我母亲还在的时候,家里的茶都是送到她这边来保存,爷爷喝茶时再由她亲手给爷爷泡。后来我母亲不在了,这些都是我的事。现在爷爷也不在了,这些茶也没有什么用了。&rdo;
苏以陌嘴里的母亲应该就是庞淅川唯一的女儿庞朝仪。他依稀记得她在世时似乎是当世茶艺大家。按说大家藏茶不会这么一笼统用个大陶罐子装了放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