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入口即化,他感到一股炙热的火流顺着咽喉而下,散开至五脏六腑。他呛了一下,不停咳嗽着。只是一会儿,全身便火热了起来,皮肤隐隐作痒,像是无数的蚂蚁在皮层底下不断爬动,那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举起双手,肤色隐隐泛红,皮层下的经脉如同一条条小蛇般诡异地凸显。
皮肤发痒,全身赤红如烙铁,身体内部的灼热之感越来越强烈,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
“嘶!”罗拔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这丹药的药效如此之霸道,只是片刻,便已有支撑不住的感觉。他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手苦苦支撑着整个身躯。更是不停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随着灼热的加剧,体内各处不断传来了低沉的噼里啪啦的爆鸣,那种痛苦似要将**整个打碎,撕裂开来一般,完全超越了分筋错骨的痛楚。罗拔这才知道,丹方上的描述完全没有夸大。
我日!这哪里是什么分筋错骨啊!你妹!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呐!靠!老子不会就这么挂在这里了吧?难道我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吃自己炼出来的丹而死的悲剧炼丹师吗?罗拔断断续续想着,他的思维现在都有些混乱模糊了。
其实罗拔并不知道,这大力丸乃是上古体修淬炼**的高级淬体丹,就是一般初入门的体修也不敢直接吞服这丹药,何况罗拔这么一个体质羸弱,兼且从来没有练过体修功法的家伙,没有生生被这恐怖的药力给弄得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已是万幸了。
犹如在炼狱的油锅里滚了数滚,又在刀山上翻了几圈,剧痛折磨之下,罗拔的意识开始一阵阵模糊,眼前的景色已经变成了一团虚影。
在意识被黑暗彻底吞没的那一刹那,无数记忆的碎片涌上心头,小时候在金黄的原野中奔跑,婶婶那张丑陋不堪的嘴脸,罗剑颐指气使的态度,初进太华宗的震撼,阿丑喏喏的声音,高邑那张阴沉的脸庞,潜入水底见到蛟龙的那一刻,一切迅疾地掠过,最终变幻成了一片壮丽的星空,一双黄金瞳横亘其上……
罗拔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悠悠转醒的罗拔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沉沉的暮色。他的意识如同在大海中飘荡着,被风暴打得晕头转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片混沌。
半天,才恢复了一点意识,他记起来了,自己之前吞了一颗大力丸,结果差点死翘翘了。难道自己这是已经死了?罗拔想着,从地上支撑着坐起来。
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有种融融之感,似乎充满了力量,他举起双手,仔细看了看,发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像是有种隐隐的金属光泽,但是一瞬间又消失了。他捏了捏手,骨节咔咔作响。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到精力无比的充沛。再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是大吃一惊,本来瘦削的身形如今变的结实有力,仿佛完全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一般。
我靠!这什么情况?罗拔有些纳闷,他走到一块巨大的青石前面,深吸一口气,低喝一声,一拳重重击出。
“砰!”
青石表层裂了开来,石粉簌簌而下。裂痕深达数寸,如同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昏暗的暮色中,罗拔站在水潭边,一脸的目瞪口呆,对于眼前这一幕完全不敢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再看了看眼前这道裂痕,真以为自己是见鬼了,要不就是还在做梦呢!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他怔了半天,才慢慢平复了激荡的心情。他意识到,这颗大力丸绝对是很高级的淬体丹,给自己带来的变化简直是超乎想象。若是每日吞服这么一颗丹药,那自己的**将很快达到一个恐怖的境界。或许自己以后可以朝着体修的方向发展,有了这丹药,那绝对是进步神速。
可是说到体修,也就只有那帮子光头的和尚最为出名了,四大仙门之一的金刚寺的体修之法在大陈国是鼎鼎有名的,一直以来,金刚寺便以盛产强大的体修而闻名。
其他三大仙门中,太华宗以剑出名,《太华心剑诀》亦是大陈国最为顶尖的剑诀之一,而玄元宫以法出名,其法包罗万象,传承无数,赤火宗则是以火闻名,其火修无人能出其右。
因为体修之法太过依靠功法和淬体丹,修炼艰难,在一般修士之中很不受欢迎,除了那些和尚,几乎很难见到其他的体修。
但是一旦有了强大的传承功法以及大量的淬体丹支持,那体修将会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这点从金刚寺能够屹立于大陈国修真界最顶阶的位置便可窥出一二。
若转修炼体,那摆在罗拔面前的将是功法难寻的问题,在一般的坊市中,很少有体修的功法流通,即便有,那也是不入流的,而太华宗完全没有体修的传承,那自己以后从哪里去弄厉害一点的功法?难道还得剃光了头发,转投金刚寺么?
思量了片刻,罗拔觉得这个还是先搁置的好,等以后再说,或许到时候就会出现意料之外的转机了呢!至少如今这大力丸还是得每天吞服,将自己**淬炼强大,总是一件好事,就是拿来打打架,那也是好的,正好宗门有禁止私下斗法的严令,那只要自己打架无敌,就没人敢随意欺负自己了。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大力丸这个名字,感觉实在是太三俗了,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丹药,于是歪着脑袋想了想,给它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叫做“神力伏虎丹”。
这个名字取自之前炼化妖虎煞气之事,而神力之名,则寓意其药效。
罗拔嘿嘿笑了笑,却猛然发现自己下身凉飕飕的,这才记起来自己根本就没穿衣服,当即又是尴尬又是惊讶,暗叫还好这里不会有人出现,这么有伤风俗的事也不会有人看见。
他不敢再待下去,生怕有人突然从旁钻出身来,几乎是飞跑一般回到了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