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晏接住还燃着的灯,暗袋里他只能看见自己周围的一小块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是黑黢黢的,想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白子木将风桐安置在当归里,挂上了暂时歇业的的牌子,捏了个寻踪诀寻找第五轻南。这个人不难找,毕竟当时他把轻语和霍桑的残魂交到他手上就说明他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果不其然,这家伙又在偷吃东西。
第五轻南正用手拈着一颗花生放嘴里放,白子木就将那颗花生吸走,落在地上,圆圆滚滚的身体滚了好几个来回才停下来。
“回当归,看着风桐和你带来的两个人!”白子木简洁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去。”
第五轻南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带来的是两缕残魂,而白子木说的是人,那是不是说他们救回来了?
“好的好的,谢谢白老板,那这些天当归里的开销……”
“问风桐,尽管拿。”白子木淡淡的说道,不过第五轻南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着急。
“那就没什么事了,白老板忙的话……”第五轻南的话还没说完,白子木已经闪身不见。
淳于晏拿着灯在暗袋里走来走去,暗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他落下的这一块都是些格子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淳于晏曾经见过的也有,是哪个写着“贰”的从冷颜临境结束后装着的东西。
他旁边的格子上,还有一个“壹”。
“壹”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谁的?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淳于晏小心翼翼将它取下来,!拿着这个瓶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除了字不同,其他也没哪里特别的。
他试探着把瓶塞打开,原本还有点害怕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不过打开了半晌也没反应,他将自己的眼睛凑过去看。一眼看到了瓶底。
居然……是空的?
第一件嫁衣的故事为什么会是空的?淳于晏想不到那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和怎样的一件嫁衣,但是他有直觉,这个瓶子的主人,在以后会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
他的“卖身契”还在这里面,淳于晏决定趁此机会将它拿走,可是几乎翻遍了这个地方,卖身契的一个角都没瞧见。
不在这里,就在别处,他一定要找出来还自己自由。
架子旁边座椅都有,淳于晏走过去将灯放在案上,也不需要多注意,就看见了上面那只丑陋的青蛙。找卖身契的决心瞬间就被这只青蛙转移了。
白子木觉得它可爱,可是淳于晏却不觉得,虽然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白子木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东西,看不出来童心未泯嘛!
书案边上有很多画轴,淳于晏平日里没见过白子木提笔写什么,只是很多时候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或许是躲到这里面来了吧。
他好奇拿出。抽出一个画轴嘴里念念叨叨的,“让本世子看看你画了些什么,画得怎么样!”
画轴线被解开,淳于晏展开画卷才一半,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完全展开的时候,画上的图像似乎动起来了,它不是平面里的一张死画,它活起来了,生动的立在淳于晏面前,画里的白雪纷飞,吹乱了眼前人的鬓发,这个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可淳于晏莫名觉得这个人像自己,白衣胜雪不落凡尘,他身后的不远处,隐约看见有一名少年仰头将酒壶里的酒尽数饮下。
这张画应该是画了很久,触笔还不成熟,但看得出来,这个白衣人他画得很是认真,想是一笔一划都是从骨子里印出来的。
淳于晏正欣赏着白子木的画欣赏的好好的,却感觉突然一震,他从椅子上被震起来然后又跌落下去。
“白木头,你在干什么,震得我屁股痛。”淳于晏一边不满的抱怨,一边将画卷起来,放回去。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听起来没有平日里那么清晰,可是白子木却觉得格外好听,总感觉里面有些撒娇的情绪。
白子木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淳于晏正好打开另一幅画。“刚刚过了天界的结界,有点冲击,无碍。”
什么,天界?
想起先前风桐的话,上次来想带走淳于晏的那个少年,白子木说他是帝君,这次抢他身体的,也是帝君。所以他这是上天了?
天界是什么样,他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光听颜桦这个名,想必都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天界第一美男子。淳于晏百分想钻出来看看天界。
但是暗袋里面根本看不到出口,就算看到了出口估计很高那也出不出。于是只能求外人。
“白老板?白老板你听得见吗?”淳于晏试了试叫他,结果外面传来冷冷的一声:“你又想作什么妖?”
“我哪里会作妖,你看吧,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来天界,你让我出来看看呗,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子的,好不好嘛白老板……”淳于晏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貌似还没跟别人说话用过这种语气。
“让你好好呆着没听见?不想自己魂飞魄散就听话。”白子木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语气,淳于晏却听得里面带着一些怒气,心想自己又没怎么样,干嘛吼我,不过想来也是,以前吼我都是想吼就吼,现在好多了,不要不知好歹,不要不知好歹……
淳于晏心里这样默念着,告诉自己不要惹他,可是这嘴好像不怎么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