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衍已经三十三岁,而陈庆之则只有十三岁。这名被誉为&ldo;博学而兼有文武之才一、位居将军地位的青年贵族,却以一名少年为对手下着围棋,而且在七战之后.萧衍居然还二胜五败。若是下得十分充当的话,则萧行获胜,但只要有一着失策,他就会由此而败。在一声叹息之后,萧行赞赏着说:
&ldo;你真是个天才呀!我二十年才达到的境地,你居然一天之内就达到了!&rdo;
&ldo;请不要这么说,我并没有这样的价值!因为我到现在连怎么胜主人的都不知道呢!&rdo;
&ldo;哦,是说你不了解自己的胜困吗?&rdo;
萧衍在想了一下之后,叫来了自先代即跟随萧家的老棋士。对于这名平伏于地的棋士,萧衍命其与陈庆之对奕,他低声对棋士说:
&ldo;我的目的并不是要看围棋的胜败,我希望你在对奕中只下一着恶手,此外绝不可放水!&rdo;
这真是奇怪的命令,只不过这对熟练的棋士来说并不困难。依据主命和陈庆之对奕的棋士,在追杀了对手一阵,就在差三手左右即可逼对方弃子投降之时,棋士故意下了一着恶手。虽说是恶手,但这也不是普通的凡人可以发现的。而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形势竟已逆转。最初,在发了一声惊叹声之后,棋士的表情开始变化,开始努力地防守起来,但最后也只有弃子投降。萧衍在谢过他并命其退下之后;再度看向陈庆之:
&ldo;怎么样?你想成为武人吗,子云?&rdo;
&ldo;武人……是吗?&rdo;
&ldo;你似乎是具有能够看穿唯一胜机的才能,这是一种天赋,若不是将之运用在棋盘之上,而是运用在战场之上的话,则对朝廷一定大有益处!首先,我介绍适当的武艺师父给你,接着再上兵学。&rdo;
就这样,陈庆之开始学习武艺。经过半年之后,教导他弓和剑的牙将(士官)要求面会萧衍,他说:
&ldo;像子云这种毫无素质的人,我还是初次见到!照道理,如他一样具有热忱地练习的话,正常应该是会更进步的才是厂
&ldo;没有进步的可能了吗?&rdo;
&ldo;下官平日教训弟子,只要努力必有所成,然而如子云这般的人在下官这儿,却和下官的说法不合,还是让他从其他路途上发展较好。&rdo;
萧衍从牙将那儿将陈庆之叫回来。很遗憾地告诉他没有可能了。然而陈庆之却回答道:
&ldo;没有素质确实是蛮可悲的!&rdo;
他并不难过,只是直直地看着萧衍说道:
&ldo;现在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武艺的素质了,没有早点知道这一点倒是很对不起主公。&rdo;
萧衍微笑着。陈庆之本身倒是十分正经,这少年的言行并没有一点能够引人发笑的地方。而身为主君的萧行倒希望再为这少年做些什么。
&ldo;那么,你就专心于兵学之上吧!&rdo;
&ldo;是的!&rdo;
&ldo;好,今后你可以自由出入书库,只要你喜欢,任何书都可以拿来读,碰到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吧!&rdo;
萧衍的书库之中藏有二万卷左右的书,在印刷术尚未发明的这个时代,二万卷是很了不起的数字了!陈庆之的脸上满是欣喜,跪在地上感谢主君的恩惠。
&ldo;战可胜,攻可取!&rdo;从外敌手中守护南朝四十余年的和平稀世用兵家,就这么踏出了他的第一步。
俪在十年之后,受到已成为梁之天子的萧衍叙任为武威将军的陈庆之,为了即将来到的大战而来到了北方国境视察。
当时在北方国境与魏军对峙的梁军指挥官,就是予州刺史‐‐韦睿。陈庆之将来到他的阵营之事,韦睿早就收到报告,方才命其子韦放出迎。
叫做胡龙牙的男子虽然没有被缚住,但周围却围满了兵士,他只有和他的手下恍然地走着。祝英台则紧张地抓着马,看来是不习惯骑马,不过,在韦放眼下,倒是比陈庆之要好一点。
&ldo;祝殿下是为何而旅行的呢?&rdo;
&ldo;是为了寻人!&rdo;
&ldo;哦,寻人?&rdo;
陈庆之努力地抓着经绳:&ldo;不知道有什么小生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是否可以告知是在寻找什么人呢?&rdo;
陈庆之自小就受他人厚爱而长大,自然对其他人也相当亲切。对祝英台来说,他已经被陈庆之救了一次,而且他的地位又高,如此可依赖的人是再也没有了,于是便答道:
&ldo;我寻找的是妹妹的许婚者……&rdo;
&ldo;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的名字是?&rdo;
&ldo;姓梁,名伟,字山伯。&rdo;
&ldo;这不是值得恭贺的姓氏吗?和本国的国号相同呢!&rdo;
陈庆之笑道。当他想接着问其他详细的事情时,前方出现了刀枪的戒备,原来已经来到了梁军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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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州刺史‐‐韦睿,这年已高龄六十五岁,头发胡须都和霜一样地白,加上其瘦身及所穿的儒服,给人一副高雅文人的印象。在他的生涯之中,即使是在战场往来,他也不着甲胄,甚至还是个不骑马的人物。
韦家本家出身北方,是长安附近的名门。当建立宋的刘裕远征北方之时,韦睿的父亲受招加人阵中,因厚遇而留于江南。以后,七十年来韦家一直都是南朝的名门,仕奉着宋、齐、梁三代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