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六少是真动情了。”林泽远咳嗽声盖住嘴角的笑,“听彼得说,六少主动打电话让他来桐城,这一次六少不会半途而废了吧。”
江锦言甩了他一个冷眼刀子,“最近我都会在医院,把你的时间跟复健室都空出来。”
“她认识的人有需要骨髓捐献的吗?”
江锦言摇头表示不知。
“那六少对她还得多些关心才行,不然等哪天她心血来潮去……”
“你可以闭嘴了!”江锦言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蹦出,把ct拍在桌上,冷眼对着林泽远嗖嗖的飞过去,“如果她在康佳出事,我会让你脱了这身白大褂!”
身后,林泽远轻摇着头,拿过桌上乱糟糟的一堆东西,仔细翻看着。难得六少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他也该出份力才对。
病房,点滴流完,脑袋的晕疼感减轻,楚韵下床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脸上的情况。
镜中,两片清晰的粉色疤痕盘踞在脸上,右侧脸颊肿的跟包子样,嘴角青紫,楚韵捂脸,这张脸她都看不下去了。
“现在才知道没脸见人?”
楚韵捂着脸露出两只眼睛对着江锦言点头。江锦言低头掩去唇边的笑意,对她招了招手,“没事,你的脸残了,我的腿不好用,配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是啊,出去都能赚足一大票的同情。”楚韵心情不好,没好气的拂掉他触碰她脸的手,回床上钻进被窝,把脸盖的严实。下一秒,蓦地坐起身,“你是怎么认识王振的?”
“别人介绍的?有问题?”
提到王振,江锦言面色稍霁,她今天是跟王振一起去见的楚瑶,现在被伤成这样,他该去问候下某人的脑袋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振之前说过,他只负责催眠,其他的一概不管,可雇主被伤,为了佣金,他也不可能冷漠到袖手旁观。而且她又不是吃素的,楚瑶想对她动粗,她也不会傻到杵在那里被她揍。
仔细一想有太多的疑点,偏偏她又什么都记不得,楚韵气的用力抓了两下头发。
“吃了亏,回来自虐,真是够有出息的!”江锦言轻斥声,扣住她的手,“这些日子安心待在医院,我会让陈姨过来照顾你。”
“不要,你帮我请个护工。”
陈姨跟她不对盘,过来不是给她添堵吗?
江锦言绷着脸看她,楚韵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样,见江锦言坚持,楚韵笑的一脸讨好,抱住江锦言的胳膊挪到床边,“我手脚都好好地,其实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再说,六少不是说不忙吗?有你跟袁助理在这里就够了,再多个人,病房的空气都不新鲜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就算不忙,为什么一定要陪你待在病房,看你这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现在是惨不忍睹些,可总会好的,不是吗?”自己在意是一回事,被人嫌弃又是一回事,楚韵心好似没什么砸了下,微疼。疼痛感不是很明显,没影响到她的心情,好似故意膈应他似的,把脸向江锦言面前凑了凑,嬉皮笑脸的说道:“要不你在的时候我把脸全副武装下,尽量不污了六少的眼睛,等我回到颜值巅峰,再让六少看个够。”
“你这脸还有巅峰可言?”江锦言嫌弃睨了她一眼,“陈姨心细,比医院的临时护工尽心。”
关键是陈姨擅长食补,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也没有自然调理,稳固身子的根本好。
那是对你尽心!楚韵心里吐槽,为了住院的日子可以好过些,她使出杀手锏,下床坐在江锦言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使劲的蹭着,“陈姨寡言,住院那么闷,六少最好给我找个年轻点的护工,如果是志趣相投的就更好了。”
“楚韵。”
“嗯?”江锦言很少叫她的名字,他低沉的声音如钢琴的低音部磁性好听,语气平缓的叫着她的名字时格外好听,楚韵抬头看着面无表情,五官深邃的江锦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江锦言轻捏着她的下巴,动着她的脸,左右仔细打量一番,目光从她的脸滑到她的鼻子,再到的胸前,数秒后再回到她的脸上,胳膊肘撑着轮椅扶手,手抵住刚毅的下巴,轻启薄唇,“人得有自知之明,你这个样子投怀送抱,即便我是你的未婚夫也实在难以消受。”
淡漠清冷的声音夹杂些许无奈,手指摩挲下她微微裂开的嘴角,“乖,好好回床上躺着休息。如果你真急不可耐的话,等晚上关上灯再……”
楚韵脸上的笑再也支撑不了,嘴角几不可见轻抽几下,手爬在他的腰间用力拧了下,忿忿起身回到病床上,背对着江锦言。
“吃了饭再睡。”
袁少文拎着保温桶进来,江锦言亲自给她盛好放在桌上,扯了扯她的被子。
“不吃,反正是个没人喜欢的丑八怪,饿死也不会有人心疼!”
楚韵气呼呼的拍了下江锦言拉被子的手,扯回滑到肩下的被子蒙住头,声音嗡里嗡气。
这样的她好似褪去了所有的伪装,活脱脱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江锦言眼里闪过抹宠溺,探了探瓷碗的温度,勾着嘴角说道:“再不出来,陈姨一个小时后会出现在病房。”
呼……
这是答应不让陈姨过来了?!楚韵不等江锦言的话音落下,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一扫刚才的气闷,熊抱住江锦言在他的脸上用力亲了下,不去管江锦言的反应,端起瓷碗好心情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