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和季燃在地铁口推断的话,有几分相似。
至于老赵,来的时候倒是十分客气,带了一个大号的果篮,还提了一箱特仑苏,都放在毛胜男的床头柜上。
季燃去开水房打水了,老赵趁机说了几句心里话:&ldo;这次,葛队,你……。&rdo;
&ldo;他怎么了?&rdo;毛胜男听到这号人物就不舒坦,可人家好歹是来探望自己的,不好当场甩了脸子,只是自顾自地啃苹果。
&ldo;你当真不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事儿了?&rdo;老赵想要确认。
毛胜男:&ldo;你怎么说得这么玄乎呢?&rdo;
老赵坐直了,指尖在膝盖上打着节奏:&ldo;我刚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了,说你再过两天,导管拔了,也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四号住院楼503,你进去看看吧。&rdo;
先是提了葛云天,又提了住院楼,毛胜男脑筋一转就知道:&ldo;怎么?他受伤了?你想让我去看他?&rdo;
老赵嘴巴一闭,指着毛胜男缠着绷带的脑门:&ldo;你不是那什么了嘛,怎么脑子还这么清楚,是,我是想让你去看看他,怎么了?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认了,可我告诉你总行了吧,我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rdo;
&ldo;你是厉害,哪个鬼逃脱得了你的铜钱仙索和乾坤袋,可你经验浅,这是真的吧,你性格冲动,这也是真的吧,总有一些纰漏,这个你没意见吧。&rdo;
老赵铆足了劲,辩论一样的推送自己的论据和论点:&ldo;你收了鬼胎,救了林焕,却忘了聂珍那老女人是有本事傍身的,你拿了人家的手机,就没想过,聂珍那么疼爱鬼胎,能白白将手机给你,让你去诓骗人家入你织好的大网?&rdo;
毛胜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ldo;聂珍,当时不是被关押在警署局吗?&rdo;
&ldo;是,可人家有本事啊,&rdo;老赵说,&ldo;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游方道士,歪门邪道多了去了,听过纸片人吗?传说,有神婆可以将纸张剪纸成人,能奔跑活动,犹如人形,且力大无穷,聂珍,在手机壳里藏了好几十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人,你将手机和乾坤袋都背在了背包里,纸片人出壳,七手八脚,解开乾坤袋,你后背受敌,且不自知,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rdo;
毛胜男没说话,因为她不记得了,是真不记得的,不是假的。
老赵看着着急,一口黄牙快要咬碎:&ldo;幸好是你爸,血脉亲缘啊,他在医院从秦沫那儿听说你出去了,心里就莫名地不安生,像是有第六感似的,让彭昱负责医院上下,带着铜钱仙索就往外头跑,刚好碰到管理局的小张,小张胆子小,一开始还想要替你遮掩,你爸多问了几句,就什么都说了,清水胡同快捷酒店楼顶,若不是你爸及时赶到,你还想安然无恙地躺在这儿听故事,做梦。&rdo;
季燃提着水壶刚好进来,见着毛胜男和老赵的脸色都不大好,只听着老赵一口一个&ldo;你爸&rdo;喊得欢,问了一句:&ldo;谁爸?&rdo;
老赵努嘴向毛胜男:&ldo;她爸。&rdo;
季燃:&ldo;毛老师的爸爸不是早就……。&rdo;
&ldo;早就没了&rdo;这四个字季燃不敢说全,生怕伤了毛胜男的心。
毛胜男:&ldo;我没爸爸。&rdo;
季燃:&ldo;毛老师没爸爸啊。&rdo;
老赵:&ldo;呸,她爸就在隔壁重症监护室躺着呢。&rdo;
季燃:&ldo;谁?&rdo;
毛胜男抬头,眼神幽冥,语气淡然:&ldo;葛云天。&rdo;
葛云天和毛胜男的关系,全写在dna里了。
毛胜男不惊讶,老赵不惊讶,惊讶的只有季燃。
难怪!难怪百名榜里葛云天和毛胜男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铜钱仙索;难怪一队的人进进出出,像是都认识毛胜男;难怪乔部长一口一个毛毛地称呼毛胜男。
毛胜男是个活脱脱的出道即巅峰的捉二代啊。
只是可惜,毛胜男和葛云天的关系不好,或者说是很差,毛胜男见不得葛云天这个人,一见面就要打起来似的。
鬼胎恨林焕,是因为被抛弃,毛胜男恨葛云天,又是因为什么?
第21章小姑娘,你男朋友没来?
三月中旬,久违的大太阳把星城的白天照得亮堂堂的,省人民医院里多了很多被搀扶下楼的病人。
毛胜男住的病房是三人间,床位紧张,不分男女。
她的病床靠着门口,中间的是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因为上体育课摔断了腿,已经住了半个月了,每天醒来,就是打开小桌板开始做卷子,晚上做梦都在喊:&ldo;都放开,我还要学习啊。&rdo;
靠窗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教授,在城市学院教高等数学,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住的院,不过每天都笑呵呵的,时常看高中生做数学题,看着看着就笑了,却也不说对了还是错了,看得高中生浑身发麻,将卷子一捂,不给老教授看。
不过遇到不会的题,高中生总还是会去问老教授,老教授只是瞟了一眼,就说:&ldo;你先微个积分,哦,不对,你们高中时没学的,让我想想,该怎么做。&rdo;
老教授教起人来很有耐心,听说只是医院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了,医生护士都是认识她,儿子和儿媳每天下班了都会来看他。
毛胜男见过他的儿子,黑框眼镜,常年穿着一件加绒的格子衬衫,前段时间冷的时候,就套上一件齐膝的大棉衣,进了医院,暖气一烘,就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