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濂,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他担忧的看着她,却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眸中掠过的一抹疼痛。
“休息好吗?”她小心的说着,扶着他走向床边,心里五味俱全,眼中却泪水迷离。
“你……”他恍然明了,“你给我下药了,为什么?”他歇斯底里的喊道,想要推开她,却只能软软的任由她扶到床上。
“我不能给你回去。”
“为什么?可是你答应了我,要和我回去。”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心里再度痛起来,原来这个女人在骗他!
“慕容池,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对我来说,是囚笼。”
“你骗我!你是不是去找寒月?”
“不是,我只想离开。寒月,你答应了我,要帮我找的。”她摇摇头!
她不能告诉他,她事实上去找寒月,不然,她相信,他也一定要去。大厥的首都,对于她来说,就如一个早就布好的陷阱,她又怎能把他也带入那个危险地带。
细心的为他掖好被子,手落在他胸前的时却碰到一个小小的硬物,捻开他衣襟一看,竟是鬼面给的口哨。
他一直带在身上,难怪那个时候,她在将军府找不到。
“你……”他气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定定的看着宋希濂拿着鬼面的那个哨子,绝望瞬间击溃了他最后的希望。
“你是为了他吗?”他咬牙问道,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来。原来,她没有忘记他。
“哼!”他冷笑一声,“你是为了他才离开的是吧。”
“慕容池……”
“宋希濂,我恨你。如果你这次真的又走了,若是碰到了我,我一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一定一定。”
拿着口哨的手不由的一僵,看着慕容池那因为怒气而发抖的身子,宋希濂只觉得心,现在正被蚂蚁啃咬,疼得无法呼吸。
“慕容池……”她咬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却有说不出话来。
“宋希濂,我恨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他愤愤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眼皮越来越重,他强撑着,目光一直锁定着她!
他不能闭上眼,这个女人又要走了!
但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却张着嘴,眼皮缓缓下沉。
眼帘闭上的那一瞬间,宋希濂看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留下来。
“慕容池,我情愿你恨我!”
寂静的厢房中,宽大的白色帷幔床上,白衣男子沉沉的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床前的木桌前,一个娇小的人,正全身关注的研究这面前那一张地图,地图旁边,涂了剧毒的屡丝和匕首上,都发着幽幽的光泽……
天刚亮,宋希濂就扶着慕容池上了马。喝了蒙汗药的他,至少要睡上两天,踩着朦胧的晨光,宋希濂把马停在高岗上,静静的注视这远方。
如果她没有估算错,一个时辰之后,徐安的人马就将走到这个下面。
果不其然,就半柱香的时辰,徐安的人马就已经朝这边走来了。果真有速度。
“马,你一定好好的带着他到徐安面前。”宋希濂在马的耳朵边小声的说道,随即一样马鞭,马抬腿就往上下跑。
“等等。吁……”她大喝一声,飞奔上前拉住了马,喘着气看着马背上的慕容池,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不让它流下来。
“慕容池!保重!”手扶在他脸上,清澈的眸子再一次将那一张熟悉的脸轻轻的描绘,这一别,估计真的是永不相见了。踮起脚,她深深的吻了下去,在碰到他冰凉的薄唇时,泪水到底还是涌了出来,带着千言万语。
仿佛又看到昨晚他昏睡前的那一刻,他怒视着她,眼里却是深深的痛和绝望,他说,‘宋希濂,我恨你。宋希濂,我要杀了你。’
他的每一个字,就像刺一下,插进了她的胸口,但是她却不愿意拔出来。
别过头,她不忍再看他,怕自己的软弱,怕自己又再一次背叛自己,鞭子一挥,嗖的一声落在马背上……
远远的看着徐安扶慕容池上了马车,宋希濂翻身一跃,跳上马,一掉马头,朝大厥方向奔去,飞快的马蹄,扬起一地尘埃。
“看来,宋小姐果真是守承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