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把岑谬拉回现实中,她回头看江莱,看到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岑谬觉得鼻子有些酸,江莱也止不住掉眼泪,两人又一次相对而泣。
江莱暂时管不了别的,连忙把岑谬的受伤的手捧着,拉着岑谬坐在沙发上。她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绷带和药,蹲在沙发边给岑谬擦药。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你总是瞒着我,自己逞强,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不管做什么,都别伤害自己,好吗?”
江莱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她清楚岑谬这样做是因为犯了病,可刚刚岑谬自残的画面实在令她害怕。她失去过最重要的姐姐,不能再失去最重要的岑谬。
岑谬则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江莱为自己敷药,看着江莱为自己哭泣。
良久,岑谬盯着江莱头顶青黑的头发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老让你担心,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你就好好的,别让我担心。”江莱难得冷了脸,“我暂时帮你止血,刀口有点深,需要去医院。”
岑谬像没听到江莱说话一样,兀自低着头,看手臂上的绑带:“我们这样好累。”
江莱心里一震,她抓住岑谬的手腕,抿紧嘴唇,看着岑谬的眼睛。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岑谬和江莱早有默契,她知道江莱的意思,于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这样下去,我累你也累。”
江莱摇摇头:“我不累。”
岑谬沉默了。
可江莱看得出来她明显有话想说,江莱生平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那种在感情里特有的患得患失。
她开始不安起来,甚至带着强硬的口气说:“岑谬,你不能不要我。”
江莱一直是个很淡漠的人,待人礼貌,不会撒娇使性子,也不会要求他人勉强做不想做的事。
可那种害怕失去这段感情的不安感让她,甚至用女朋友的身份去要求岑谬留下来。
岑谬:“给我点时间,我想把病治好。”
“多久?你一个人不行……没人照顾你,我……”
“大概一年,或者两年……我也不知道。江莱,我这样的状态不太适合和人在一起。”
“一年,两年……”江莱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一直治不好呢?”
岑谬低头看向江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她被病症折磨得自顾不暇,也曾想过草草了断生命,可总觉得不甘。
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莱,我给不了你确定的答案。我不知道我好不好得起来。”岑谬懊恼地抓了下头发,接着叹口气,“是我辜负你了。”
这下换江莱说不出话了。
她觉得胸口的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祟,抓得她整个肺腑都钝痛起来。可她也知道,也许暂时分开才是对岑谬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