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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林望之依旧淡淡的，滕羽在一旁也只是笑，然后听林念宇指着自己对滕鑫道：&ldo;外公，这便是，我们跟你提过的，溪风。&rdo;

滕羽神色不变，心下却一紧，他吃不准，这个&ldo;提过&rdo;是怎么个提法。现如今谣言四起，阴冥尊或可重生之事，滕鑫是否得知？

滕鑫倒是闻言认真打量起滕羽，他从前便是个严父，现如今即便老了，也锋芒不减，只是他这般盯着滕羽看了许久之后，只是淡淡问：&ldo;他便是你们说的，很像小羽的孩子？&rdo;

见林念宇点头，老人微阖双目道：&ldo;要我说，一点儿也不像。若是那小子，哪会这般安稳的站着，见着我，早跑的远远的了。&rdo;

滕羽听到这话，心间一松，却没来由的，又一阵难过，他和滕鑫似乎从来没有能好好说过话，他从前并不觉得这个父亲如何，有与没有也没什么分别，可自多年后这一见，却也知晓自己曾经的不懂事。

滕羽忽然念起，滕鑫初时不期见到自己后，满脸惶然的问他，他娘在哪里，然后听到他答&ldo;死啦&rdo;的时候，这高大男人踉跄着后退一步，满目恻然，当时滕羽问他：&ldo;你这是怎么了，你可是哭了？&rdo;

&ldo;没有，你看错了。&rdo;这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忍下心绪，匆匆背过身去，只是道了这么一句，现在想来，那是滕羽跟在他身旁十年，唯一一次见到他哭。

林念宇听完滕鑫的话，并未展露什么，只是定定看着滕羽，然后问：&ldo;既到了晋陵，可要去滕府坐坐？&rdo;

滕羽听了却小心脏一抖，心说林念宇这会儿怎么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往常明明根本不搭理自己，难不成是看出了什么？既是如此，那就更不能去了，岂料他嘴刚张开，林念宇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上前一步：&ldo;秦笙受伤濒死，你真的不去看看他？&rdo;

滕羽被这条消息当头一砸，瞪大了眼睛，盯了林念宇半晌，见他并没有任何撒谎心虚的神色，滕鑫这样从不撒谎的也没有反驳，看了一眼林望之后，忙拉过他的手道：&ldo;那你还费什么话，还不快走？&rdo;

第28章秦笙

滕羽这边拉着林念宇风风火火的朝滕家赶，林望之就带着滕老爷子在后面跟着，滕羽内心着急，虽有些奇怪林念宇为何能这般无动于衷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也是潜意识里，滕羽觉得，林念宇总不会拿朋友的生死来设套。

滕羽心间焦虑，也没有注意到，在经过一个地方时，林望之眉眼望去，不觉停顿了一瞬。

只是一路上林念宇一直慢悠悠的，任凭滕羽怎么催也不肯快些，也时不时要回头看一看滕鑫的状况，而到了一个路口，又一本正经的往反方向走去，滕羽实在忍不下去，便终究扯着林念宇往滕家跑，他心中知晓，这番肯定是瞒不过去了，只是若林念宇问起来，他也只会回：&ldo;认得路又怎样，滕家是晋陵大户，即便认得，也不奇怪。&rdo;

到了滕府，林念宇这会儿倒不再拖延，带着滕羽一路到得秦笙的床前，那另外三个小辈也在，只是看秦笙虽面色苍白了些，却还挺精神的躺在床上的样子，滕羽也只能无语挑眉：&ldo;不是重伤濒死？&rdo;

&ldo;之前确实是，刚给救回来。&rdo;林念宇答得滴水不漏，表情也没丝毫改变，半点心虚没有。滕羽虽憋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料想自己果被个小辈算计了去，&ldo;没事就好，那我便走了。&rdo;

&ldo;溪风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rdo;却是秦笙将他拦了下来。

伤者为大，而这会儿滕羽若是不留，未免又显得太小气了些，只是紧接着秦笙就将其他人遣走，独留了自己，滕羽又一阵头疼，心说这些小辈也太难对付了些，八成又要试探，只是即便探出自己的身份又能怎样呢，不知道总好过知道。

而这会儿林念宇竟也沉得住气，乖乖退开，亦没有询问滕羽早就准备好答案的那个问题。

待众人离开，秦笙没有丝毫婉转曲折，上来便是这么一句：&ldo;听说阴冥尊复生，溪风以为呢？&rdo;

滕羽只是笑笑：&ldo;我也有一问，那么多次在路上遇到的蓝毛小鸟，可是供你驱使？&rdo;

&ldo;溪风觉得呢？&rdo;

&ldo;往先曾听闻魔门中有一驭物法门，常人修炼不得，另有一宝物，唤启灵哨，亦收管在太平山上。&rdo;这几次滕羽和林望之无论走到哪，都能遇到这些个小辈，想必秦笙功不可没。

听到这儿，秦笙也笑了：&ldo;你说这话，也已然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了，这启灵哨放在我师父那，寻常人皆不知的。&rdo;

&ldo;你别拿这个来框我，这启灵哨在哪，虽知者甚少，世家大族中却也有人记着。只是因为能修驭物之法者，百年难遇罢了。&rdo;滕羽不咸不淡的一番反驳，只是秦笙一脸的不信。

滕羽也不再解释，挑眉道：&ldo;你也不防同我说说，你们几人一直在一起，偏只有你受这般重的伤，而你又是五人当□□法最高的，作何解呢？&rdo;

秦笙瞪了瞪眼：&ldo;我哪是最厉害的，明明该是师姐或林念宇吧。&rdo;

滕羽道冷哼一声：&ldo;有刘家村村口树林里那一次相遇，我若还分不清你们高低，就是眼瞎。&rdo;

&ldo;哈。&rdo;秦笙笑开来，露出一枚虎牙，这孩子本就看来干净清爽，这一笑，更是讨人喜欢，&ldo;是了，也的确瞒不过你。当时也是急了，没有细想，那一招，本该师姐受着的。&rdo;

&ldo;啧，那你这番藏拙，也是为了哄你师姐高兴？&rdo;滕羽看秦笙一脸不置可否，也只感叹一声。

秦笙听闻&ldo;藏拙&rdo;二字，摇头晃脑故作深沉道：&ldo;不过即便我使出全力，想来也未必打得过你，我打听过了，你修行时日那样短，这般资质，倒真让人羡慕。&rdo;

滕羽听了却并未露出得意或高兴的神色，反而有些郁郁的：&ldo;这并非关于资质，只是我比你们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罢了。&rdo;

&ldo;哈，又是什么大道理，为了&lso;守护之物&rso;变强什么的？师姐爱看的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rdo;秦笙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褪去了少年该有的开朗，神色有些漠然，&ldo;那终究只是供人消遣的故事，只是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真能守住些什么，不是谁的所求有高下，只是这便是命。&rdo;

滕羽有些惊讶，这般大的孩子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该算寒澈教的好，还是秦笙遇到过什么，可他没有究其缘由，倒问了个别的：&ldo;若让你以一人之力对抗天下，你可有这样的勇气？&rdo;

秦笙细细想了想，先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滕羽说：&ldo;你看，这就是原因，有的人不是天资不够，也不是不够努力，更不是谁的求取有高下，只是有些人，不需要这样罢了。&rdo;

大约没有想过，滕羽这样的&ldo;一己之力&rdo;，全是被逼出来的，秦笙默然一会，重又露出些少年该有的明朗来：&ldo;原是这样，不过有些人，即便需要，却也不愿相信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