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言做寻找状,但沈逾白刚搬到这里不久,生活用品都不全,更别提什么本子、签字笔了。
艾言只好从自己的包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展平放在茶几上,她又拿出一杆眉笔,小心地在纸巾上写下——学校有点事,我先回了。
她反复读了几遍,总感觉语气有点生硬,像是在发脾气。
她又拿出口红,在右下角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以示自己没有不开心,只是学校真的有事而已。
男生通常洗澡都很快的,她没时间墨迹。
艾言把纸巾放在显眼的位置上,拎起包包,轻轻地合上门走了。
“啪嗒”一声关门声,犹如叹息。
艾言从杜若花园里出来,楼下就是美食一条街,这条街夹在居民区和江大之间,向来生意火爆。
她找到一家没什么人排队的奶茶店,点了一杯全糖的绵云奶芙。
她喉咙发苦,急需点甜腻的东西把那股苦味儿赶走。
大概从七八年前开始,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靠吃糖缓解。
现在正是晚间七八点钟的时候,江大的学生出来觅食,青春热闹的氛围笼罩了整条街,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艾言。
美食街两侧种满了高大的金桂,这个时节枝头挂满了盛放的桂花,一串串的柠檬黄花簇美不胜收,浓烈的幽香阵阵袭来。
艾言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小半杯奶茶,鼻尖甜香醉人,才将那股苦涩堪堪压住。
下一秒,微喘的清越男音从身后传来:“言言——”
艾言端着奶茶的手臂抖了抖,她拼命眨眼,将眼底的酸涩眨掉后,故作惊讶地转过身:“端端?你怎么下来了?没看见我放在茶几上的纸吗?”
沈逾白吞咽下干涩的喉咙,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右手虎口处露出一角洁白的纸巾,他回答:“看到了。”
他穿着人字拖,大裤衩,卫衣套反了,头发也是胡乱擦了几下的样子,发梢还时不时滑下几颗水珠,坠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瞬间晕开不见。
刚才在客厅,艾言给他擦了几下,他就起了反应,于是他赶紧去冲凉水澡。但他显然没时间撸出来,艾言还在外面等他。
沈逾白调了最凉的水冲洗,他边洗心头涌起不好的念头,刚才艾言的脸色不算好看,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一声短促的关门声验证了他的猜想,他连喊了几声言言无人应答。
沈逾白关上花洒,随便擦了几下水渍,套上衣服,出了浴室,他看到茶几上的纸巾。
从沙发上拿起外套的一瞬间,一个有着亮皮包装袋的、不薄不厚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沈逾白着急出门,本不予理会,但一打眼还是瞥见了包装袋上的几个字母——
Durex。
沈逾白从没买过这种玩意儿。
前房主的东西也不可能,他搬进来之前特意请保洁里里外外打扫过一遍。
房子刚刚过户不久,徐开来都没有来过,唯一的客人仅有艾言。
谁遗落的这盒避孕套已是不言而喻。
沈逾白走上前拾起包装袋上印有“持久”两个硕大无比的汉字,更刺痛沈逾白视觉的还有下面的一行小字:小号。
沈逾白腮绷紧,复而又松开,扯出一个微微扭曲的笑容。
*
“你衣服穿反了。”两个人沉默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