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班长,别说了,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rdo;
能动的伤员都挣扎着一边往起站,一边操家伙。
不能动的一边挣扎一边急得直哭。
&ldo;同志们别急,你们在坑道里给我们压子弹!&rdo;
程荣庆扔下这句话,领着10来个伤员上了阵地。
程荣庆不愧是个老兵,把战斗组织得很好。
然而黄昏前,他又第叁次负伤。而且伤得很重,双目失明。
程荣庆仍然不下去,让战友们给自己指示方向,自己摸索着抓起手榴弹往山下扔。在场
的人都热泪盈眶,打得也更猛了。
天黑前,一块弹片划破了这个老兵的肚皮,肠子流出来一大截,他把肠子塞进去用军衣
裹紧,继续扔手榴弹。
站不起来就趴着扔。
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在上甘岭,象程荣庆这样可歌可泣的普通战士实在是太多太多,笔者手头有名有姓的资
料就有一大本,在整理时常常都是一边读一边大把大把地大弹男儿泪,倘要一一列出按这本
书的容量恐怕只够得上专谈上甘岭这一仗了。
这些老一辈最可爱的人真是太可爱太英勇了。
当然也有怕死的,甚至还是指挥员。
象第九十二团第二营营长焦树枝、第九十叁团第五连连长车同安。作为这支王牌主力的
指挥员,他们都曾经有英勇战斗的过去──否则也当不了指挥员。
可惜到了这个坎上却迈不过去了。
两人都自伤下了阵地。
两人都理所当然地要受到革命纪律的制裁。
焦树枝自杀,车同安枪毙。
听说第十五军也出了个第一叁四团第一营营长李正庸,就在黄继光牺牲那天临阵脱逃,
受到了开除军藉、遣送原藉的纪律处分。
虽说还活着,可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诗人臧克家有首诗,好象是这样的:
有人死了,
却还活着;
有人活着,
却已死了。
英雄和懦夫的概念泾渭分明,但相互易位常常都在一念之间。
李全贵团长听到程荣庆牺牲的消息急得团团转。
可自己手头已经没干部了,身边几个参谋对阵地又不熟悉。
他只好让在第四十五师留下来协助工作的王福新上去指挥。
王福新二话没说敬个礼提着手枪就冲出了指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