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幕幕,他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晰。
胸口又是一阵难以承受的剧痛,此时电话却在空洞的夜里,乍然响起。
突兀而刺耳……
他怔了好久好久,才回神,“二哥,雷杰回来了,兄弟们都聚在一起呢,你也过来吧。”是江槐的声音,电话那端显得尤其吵。
他很累。
但,害怕现在他身边的安静和孤单……
“过来接我。”
他挂了电话,一直还瘫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江槐直接进来了。
毫无预警的拧开灯,见到沙发上的他,江槐吓了一跳。
江柏坐在那儿一动没动。
没有睡着,只是枯坐在沙发里,那双眼落在窗外,沉得如死灰一般。
手指间,夹着烟。
似乎是发呆了很久的缘故,烟灰已经积了好长一截,散落在沙发上,昂贵的沙发被烫出一个黑色的洞。
“二哥,你乱发什么呆!家里烧起来了,你都不会知道。”江槐大叫。
江柏眉心动了动。
他徐徐转过脸来,视线好一会儿才聚焦,见到江槐,他这才动手把手上的烟熄灭。
“你来了?”语气还是那样淡,仿佛没事人一般。
只有那双眼,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江槐眉心皱着,语气微微有些沉重,“因为云裳的事?”
“关她什么事?”他自嘲一笑,想要站起身,久坐使他的腿部又胀又麻,让他跌进了沙发里。
江柏故作轻松,语气里却是散不开的落寞。
江槐走过去扶他,将他扶上车。
他一脸的疲惫,闭着眼靠在副驾驶上。
车外,昏昏暗暗的路灯,将他俊朗的脸,衬得灰暗而颓丧。
江槐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
“二哥,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边发动车子,边问他。
江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抿着唇,保持缄默。
车厢里,很安静。
江槐把暖气开到最大,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却听到他突然开口。
“我让她把孩子拿掉了……”语气轻幽,仿佛没有半分力气。
江槐明显一怔,掩不住神情里的惊诧,“所以,她进医院就是为了这个?”
江柏默认。
好一会儿,才听到江槐静静的开口,“难怪你这么难受,不过,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亲口杀掉自己的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气?
“有烟吗?”江柏比了比手指,自嘲的扯了扯唇,“无论如何,我已经这样做了……现在,她恨透我了……”
他们的生命,再也不会有交集……
“你平时很少抽烟。”江槐没去拿烟,只偏头看着他,“说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