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当回了矿区,何垚很意外。
以他对吴当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怕了自己,也不是怕了马向雷。
这个结果,一定是出现了连吴当也没办法说“不”的外力。
不过何垚现在没工夫想这些,他整个大脑都用来谋求老头能活命的出路。
但是他在矿区的时候,完全是别人良心上的附属物,比老头跟阿坤还不如的生物。
何垚唯一能想出来跟矿区沾点关系的就只有不久之前敲竹杠的老黑跟蛏子。
虽然用敲竹杠来形容也不算那么恰当,但何垚可是实打实花了一千五百万缅币才买下来马向雷这条命。
程哥儿有一句话出现在何垚脑海,“在我这,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屁都算不上一个……”
现如今对何垚来说,敲竹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敲竹杠的人这次不肯硬敲。
等马向雷骑车载着何垚赶到那个的确偏远的村子时,何垚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他都要把老头带出矿山。
虽然佤城的黑暗比矿区更甚,但何垚别无选择。
阿坤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不能让老头在矿区受尽吴当的凌辱践踏之后,了无生趣的闭上眼睛。
情是要还的,恩是要报的。
摩托车停在一个村头的田埂上。
那里不见何垚以为的那种殡仪馆的焚化炉,没有高大的烟囱、也没有满是鲜花的告别厅。
只有一个红砖垒起的半人高的池子。
这东西,何垚来缅国之前,给爷爷上坟的时候,在墓园见过类似的。
只不过那是用来烧纸的。
会配一个长长的铁钩子,方便吊唁者拨动黄纸燃烧得更彻底。
红砖池旁,放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
马向雷走过去,将袋子上的拉链拉开。
露出里面一张何垚看上去熟悉又陌生的脸。
像卡莲又不像是卡莲。
蹙起的眉头,还有因吃痛而微微张开的惨白嘴唇。
毫无血色皱巴巴的牙床外,空无一物。
让口腔看上去像是一个敞开着口的幽暗隧道。
“畜生!”
旁边还站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缅国小年轻,狠狠咒骂一声,然后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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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里没有个姊妹。
亲的、表的,直系的、旁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