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大。&rdo;
&ldo;老二呢?&rdo;
&ldo;老二也‐‐&rdo;
毛延寿本想说,&ldo;也还好&rdo;,话到口边,想起自己说过,老二对汉人的成见很深,为什么对他这个汉人还好?追根究底问下去,自己在塞外的原形就会完全暴露。因此,突然咽住,另想别的说法。
&ldo;老二也是一样,对汉人总是好不到哪里去的。&rdo;
&ldo;那么,&rdo;石显问说:&ldo;老五呢?&rdo;
&ldo;老五跟我很合得来。&rdo;
石显望着陈汤点点头,陈汤不作声,摆出凝神静思的样子,及至开出口来,即让毛延寿吓一跳。
&ldo;老毛,&rdo;他改了称呼:&ldo;我跟相爷在筹划,想在呼韩邪内部策反。老五虽是草包,只要有人替他做军师,一样可以成功。这个军师,我看,老毛,非你莫属。&rdo;
毛延寿楞住了,&ldo;陈将军,&rdo;他问:&ldo;你是要我去策劝老五反他老子?&rdo;
&ldo;对!老五不是很不孝吗?他一定肯做这件事,何况跟你的交情不坏。你去了,悄悄儿跟他说,汉朝支持他,到时候会派兵接应。至于一切细节,我们再商量。&rdo;
在他说这段话时,毛延寿已经想好了答语,乱摇着双手说:&ldo;陈将军,别样吩咐都可以从命,这件事不行!因为第一、我是假托水土不服的理由回来的,无缘无故又跑了去,呼韩邪定会起疑;第二、老五不孝,呼韩邪很讨厌这个儿子,我不大有跟他接触的机会,如果过分亲近,呼韩邪更要起疑。我这条性命不明不白地送在异域,死不瞑目。&rdo;
陈汤碰了个钉子,脸色自然不好看。石显却说:&ldo;他倒也是实话,劳而天功,大可不必!另想别法好了。&rdo;
&ldo;不但劳而无功,抑且无益有害。&rdo;毛延寿说:&ldo;请相爷另想别法。&rdo;
&ldo;好!&rdo;陈汤忽然转为欣喜之色:&ldo;我想起一个人,可以办这件事。&rdo;接着又问毛延寿:&ldo;呼韩邪的儿子之中,最热中权位的是谁?&rdo;
&ldo;是老四。&rdo;
&ldo;其人如何?&rdo;
&ldo;志大而才疏。&rdo;
&ldo;那还是老五。&rdo;石显说:&ldo;老五有两可取:不孝、勇猛。&rdo;
毛延寿心想,这算是有了结论,却不知行动如何?从第二天起,便私下留意,只见不断有&ldo;胡商&rdo;出入相府,其中有他的一个熟人名叫于南陀,便默记在心,寻思得找个机会,跟他谈一谈才好。
机会用不着他去找,石显自会给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石显的耳目之中,知道他眼见胡商往来,心里发痒,如果放他出府,他一定会去找相熟的胡商探问动静。那一来,一条反间计就有成功的可能了。王昭君》王昭君25
王昭君25
一过了上元,长安城里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气氛,街上多了许多士兵,铁匠铺的买卖比平时兴隆了两三倍,家家都接到了官方的生意,打刀打矛,限期交货。于是流言不胫而走,说皇帝将要大举讨伐呼韩邪。而从许多迹象上看,流言是有根据的,最明显的一项证据是限制住在藁街上的胡人不准出城。而申请出雁门关的关符,也突然觉得很困难了。这一切,可以解释为防止军事部署及行动的泄漏之故。
毛延寿已经能够行动了。他当然也听到了这些流言,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因为这个消息应该早早通知呼韩邪,好让他有所准备。无奈关津太严,想为呼木请一道关符,不但不容易邀准,说不定反会引起石显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