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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此言一出，不独呼韩邪，坐在一旁的胡里图、隐在幕后的毛延寿，不约而同地都在问：&ldo;为什么？&rdo;不过两个是在心里问，发声的只有呼韩邪。

&ldo;为什么？&rdo;匡衡带着点委屈的神情：&ldo;还不是表示诚意吗？为了怕你单于误会。&rdo;

这一下呼韩邪倒是不能不沉吟了。

&ldo;单于，&rdo;匡衡把握机会，紧接着又说：&ldo;我要说句公道话。当时弄巧成拙，我也有责任，不过事到如今，单于你坚持非要王昭君不可，也未免稍微过分了一点。这种天气，马蹄子陷在雪里，好半天拔不出来，你以为打仗是好玩儿的事吗？&rdo;

&ldo;这是你们逼我的嘛！&rdo;

&ldo;谁逼单于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单于你不是器量很宽的吗？你倒想想，汉家对你怎么样，你不能老想坏的，不想好处。&rdo;

&ldo;就为了两国和好，我才向汉家求亲。不应该耍我！&rdo;

&ldo;哪个在耍单于？只有事事迁就，真是像待娇客一样。&rdo;

&ldo;什么？&rdo;呼韩邪问胡里图：&ldo;匡少府说的什么客？&rdo;

&ldo;娇客。&rdo;胡里图为他解释：&ldo;新女婿是很娇贵的客人，所以叫娇客。&rdo;

&ldo;你想，&rdo;匡衡接着他自己的话说：&ldo;呼韩邪为了毛延寿发脾气，马上把毛延寿给你送来；因为对明妃生误会，马上撤封。这样委屈求全，只为想到当年甘延寿、陈汤的一番汗马功劳，来之不易，应该珍惜。单于，你眼光放远一点，以我中国四海之广，人才之众，选个十个八个比王昭君更美的美人，送来侍奉你单于，也是稀松平常的的事。&rdo;

这番话，把胡里图却说动了，便出面劝解。但刚喊得一声：&ldo;单于！&rdo;便为呼韩邪打断了。

&ldo;你少开口！&rdo;他转脸转对匡衡说：&ldo;匡少府，今天晚了，你也辛苦了。请先休息一下，回头咱们喝酒再谈。&rdo;

&ldo;好，好！&rdo;匡衡觉得有点把握了，很高兴地说：&ldo;回头我叨扰单于，好好让我醉一醉。&rdo;

于是胡里图引路，将匡衡先带到另外一座帐篷。少不得也还有一番比较真诚的话说。呼韩邪当然也要考虑，认为匡衡此来求和，先就给了面子。想到他所说的种种让步的情形，也是实情，气便消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候，一转身发现一个人影。这是胡地最犯忌的事。急忙拔出匕首，先加戒备。只听见来人急急说道：&ldo;单子、单于，是我！&rdo;

&ldo;原来是你！老毛，&rdo;呼韩邪收起匕首：&ldo;吓我一跳。&rdo;

&ldo;单于倒不说，你那当我是刺客的样子，拔刀动枪地，吓我一大跳！&rdo;

&ldo;那要怪你自己。说过多少遍了，进帐之前，一定要出声。你总是鬼鬼祟祟的样子。&rdo;

&ldo;不是我鬼鬼祟祟，不能让匡衡听见我的声音。单于啊，&rdo;毛延寿皮笑肉不笑地：&ldo;恭喜你老，又可以作汉家的女婿了。&rdo;

&ldo;是呀！&rdo;呼韩邪搔搔头皮：&ldo;女婿打老岳母，好像有点欺侮人。&rdo;

&ldo;哼！&rdo;毛延寿冷笑：&ldo;单于，我说句话，不怕你动气。你也把人家看得太无用了！凭汉朝，是能让你呼韩邪单于欺侮的吗？不欺侮你呼韩邪单于，已经很好了。&rdo;

这些话是恶毒的挑拨。呼韩邪的脸色变了。不过，最近由于胡里图常常苦口婆心的劝解，他也慢慢学会了忍耐。所以脸色终于又恢复为平静。

一计不成，心生一计。毛延寿故意问道：&ldo;单于，你是说太后是你的老岳母？&rdo;

&ldo;是呀！我还是娶宁胡长公主，做亲戚算了。&rdo;

&ldo;单于，&rdo;毛延寿又问：&ldo;假的比真的好？&rdo;

呼韩邪一时听不懂他的意思，眨着眼问：&ldo;假的怎么会比真的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