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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他大病已久，笑起来有些力竭，没一会儿就乏了。青玉被他挖苦了也不在意，握着他的手继续问道:&ldo;那还记不记得，你是何时与我说喜欢我的?&rdo;

&ldo;前年……&rdo;祁童然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刚到嘴边却忽然停住。

祁杉顿时满脑子的问号，连上辈子第一次见面都记得那么清楚，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就给忘了?

没得到答案，青玉又问了下一个问题:&ldo;去年你的生辰，我们是如何过的?&rdo;

祁童然的笑容渐渐敛去，眼中开始有些慌乱。

&ldo;新年时，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记得?&rdo;青玉又问。

祁童然茫然无措地反握住他的手，&ldo;不……不记得……我不记得了……&rdo;

&ldo;昨日，睡前我与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哪句?&rdo;青玉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嘴里却依然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ldo;今日清晨，你与我说莲花开时要去湖心亭看花，还记得吗?&rdo;

&ldo;午前我去见宋辽了，你知道后很不高兴，为何不高兴，可还记得?&rdo;

&ldo;哥哥……&rdo;他还要继续，却被祁童然突然打断。

&ldo;你别问了!&rdo;祁童然强撑着坐起来，两手死死地抓着青玉，嘴唇都有些微的颤抖，&ldo;为什么我不记得了?&rdo;

&ldo;别怕。&rdo;青玉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背。一阵无力感传遍四肢百骸，祁童然被青玉轻易地扶着躺回床上，只手上还有点力气，硬抓着青玉的手不放。

&ldo;哥哥……&rdo;青玉与他对视，再次开口，&ldo;还记得我是谁吗?&rdo;

祁童然的手松了一瞬，随后却又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握紧。他惶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青玉，嘴里喃喃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杉感觉眼睛一阵酸涩，很快一股水汽弥漫，眼前模糊了一阵，祁童然一眨眼，眼角温热，两行泪落了下来。

&ldo;哥哥，&rdo;青玉低头在他唇上一吻，又吻去他眼角的泪水，&ldo;我要走了。&rdo;

祁童然的泪水落得更快了。祁杉只觉得眼角的酸涩一路蔓延到了胸口，又闷又疼。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梦里的人感同身受。

&ldo;你根本没有病，是宋辽给你下了咒。你不知道吧，他是大兴国师。&rdo;青玉拂开落在祁童然额上的长发，缓缓道，&ldo;大兴国龙脉将断，战火即将烧到青阳城来。宋辽要我帮他们，大兴气数已尽，若我帮他们逆天改命，必遭天谴。&rdo;

一阵疲倦袭来，祁童然有些犯困，只能强撑着。

&ldo;可是宋辽的咒术我解不了，钟菡也解不了。你的魂魄原就有损，若咒术不解，很快就会魂飞魄散。&rdo;青玉伸手盖住祁童然的眼睛，&ldo;宋辽答应我，这一战我若能保住兴国，他便放过你。他会帮你修补魂魄，以后你再不用受魂魄残缺的苦。&rdo;

眼睛被他遮住，祁童然的意识逐渐模糊，祁杉同样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感官越来越不清晰。

朦胧中，只听见青玉说:&ldo;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回来，索性我也不赌了，还是叫你忘了我吧。哥哥，若我还能回来，便在南塘等你，你要记得带我回家……&rdo;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在看戏，祁杉胸口的闷痛瞬间加剧，直逼撕心裂肺的程度。

意识再次清醒，是被婴儿版的青玉哭醒的。

祁杉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哭得涕泗横流的小脸戳在自己面前，不禁嫌弃地偏了偏头。

青玉哭着哭着，忽然看见他睁眼，哭声瞬间停住，又因为停得太急，噎得自己打了个嗝。

平复了一下被那个梦搅得乱七八糟的心情，祁杉才起身。他一起，原本趴在他胸前的青玉一下被掀翻，茫茫然就滚到了床上。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房顶，好像想不清自己怎么忽然滚到床上了。

祁杉伸手接住他，防止他再多滚一圈直接滚到地上。

&ldo;我说怎么做个梦这么心疼，原来是被你压的。&rdo;祁杉摸摸被青玉压到发麻的心口，顺手把青玉捞起来。

青玉被他摆弄得坐在床上，两个人盘着腿大眼瞪小眼。

&ldo;哥哥……&rdo;青玉开口叫道，叫得还不熟练，发音不太准。

祁杉被这一声叫得心头一软。青玉长大了有一把迷死人的好嗓子，小时候软软的童音也不是盖的，满足祁杉这种音控绰绰有余。

&ldo;你先别叫我，我想静静。&rdo;祁杉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青玉听不懂他的话，只知道睡了好久的哥哥终于醒了，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祁杉这下被他惊得不行，他到底是睡了多久?这小孩儿怎么都会爬了!

他惊奇地看着青玉晃晃悠悠爬到他面前，又抓着他的衣服借力，似乎是想站起来。

然而他还太小，没等站直就晃了晃，身子一歪就倒了。祁杉顺势把他抱住，直接揣着下了床。脚一着地，祁杉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肚子咕噜一声，八成是要饿晕了。

他拼死拼活打开房间门进了客厅，刚出厨房的祁妈看着他躺在床上睡了这么久，忽然见到一个直立的儿子竟然有点不习惯。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儿子醒了她该惊喜一下。

&ldo;儿子!你醒了!&rdo;她惊喜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