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郁琉停在她的面前,躬身伸手:“阿元是你,苏清绝也是你”
眼前五指如玉石打磨过的,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苏清绝看了看,将手放了上去。
“你怎知晓铭文?是你解了封印?”
指尖寒凉,轻如鸿羽,带着疏离的意味,金郁琉五指一收将人拉了起来:“你可记得那夜坑埋之由?”
苏清绝自然记得,只是方一起身便有晕眩之感传来,眼前一片花白,周遭的声音也模糊不清,她攥紧了拳,立时手间的疼痛将混沌驱散开来,耳目霎时一明。
清明,锋利,那双眼犹如一柄寒冰铸成的刀刃割在了人身上,金郁琉一手搀上她的手臂,眉头微微皱起:“再休养一阵”
苏清绝自醒来后便发觉周身灵气不在,心脉也是微弱,犹有行将就木之感,却未曾想连站着都是费劲,心下不由有些无奈,这是只给自己留了一口气吧。
“无事”
她直了直身子,欲拉开二人距离,忽然意识到什么,指间登时一松,垂眸低头,只见自己的右手正被握在他的手里,露出的指尖已经染上一抹嫣红。
她素来有养指甲的习惯,便是为了在意识不清时能快速清醒过来,虽是不长,却也足已入肉,而今一手掐在了旁人身上……
“抱歉”
她快速抽手,退开一步,随着动作,金郁琉掌间微张,赫然四道红色的小月牙出现在了莹白的肌肤上。
“此话理应我说才是”金郁琉取出绢帛递给她:“你救蜃龙如此,理应也该是我谢你,你想要我如何谢?”
苏清绝看看绢帛,看看他,就着那绢子的两端裹起伤口,给他打了个结。
“护我一命”
此事无需她言,乃理所应当的事儿,于她而言,除了这个,自己似乎没什么好图的,金郁琉有些无奈,但看着那原本是递给她擦血的绢布绑在了自己手上又莫名有些想笑。
“我会护你,你且宽心”他复又取出一帕来:“你帮我裹了伤口,礼尚往来,我也助你一次”
说着,身形靠近一步,噙了笑的面容分外摄人,苏清绝恍然,那绢帛原是要给自己的。
“小伤而已,无甚大碍”
她避了手,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小伤亦是伤”金郁琉径自拉过她的手,见那五指收着,提起一事:“你可记得方才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苏清绝心头一颤,那怕是此生难以磨灭的,自己问此人要了一颗心,且做了出格的举止,想起那柔软的触感,她一缩手臂。
“阿元出现时我并不记事”
神情自若,不似有假,若不挑明,此人恐是就此过去了,金郁琉并未松开她的手:“我说于你听”
说着将人朝怀里一带,苏清绝双眼不由睁大一分,右手已朝他心口拍去,丝毫不见半分情意。
翻脸无情,果然是不想认了,金郁琉一手拦下,将她的手覆上心口,低声道:“你亲了我,要了这颗心,说了不许反悔”
两人离得极近,苏清绝的身量正到他的下颌处,那人微微垂首,清越的嗓音便带着几分湿热落在了耳侧,将它蒸的发红,覆于掌下的心跳更是让人心烦意乱,依方才形势,那番话与亲密的举止是她一方逼迫所为,此人被逼无奈适才应下,她作不知便是想二人全当此事未曾发生,不想他竟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
也是,他一向秉直持重,定是想将此事说开。
“阿元逼你为之,你放心,此事不做数”
这话分明是不想让人放心,金郁琉退开一步,将她的右手搭在掌心上:“我却觉她做得甚好”
这是何意?苏清绝抬头看他,正对上那双异瞳,虽是诡异,却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