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了程沙下一句话,他就答应了。
“我哥离这里不远,他就在涪城区工地上做事。”
涪城区!
林子枫很少关心父亲的生意。可是清楚的记得,林雄飞当初竞标涪城区所耗费的精力。这个项目,是林雄飞最后做的一个项目。也正是这个项目,不知道为什么,扯进来任其天的真信投资,然后让林雄飞万劫不复。
“好,我陪你去。”
第二天一早,林子枫就和程沙去了涪城区的工地!
工地上提供的有住宿,用铁皮简易搭建,很简陋,条件极差。工人但凡不是穷到无奈,都会在附近租民房住。
程沙的哥哥住在铁皮房里。
十几个平方,没有床,地上铺两块三合板就能睡了。角落里有一个电饭锅可以煮饭,还有一个电磁炉用来做菜,水是从工地上接的,浑浊,很多沙子,澄清很久才能用。
林子枫和程沙到的时候,三个人正在吃饭。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却看起来像四十岁,脸上全是褶子,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一只大手很粗糙。
不错,就只有一只手,右手从胳膊程沙处齐程沙断掉,袖子空空荡荡晃荡。
一个女人正在帮他盛饭,身子瘦弱,咳嗽不断,脸色苍白,让人觉得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残疾汉子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耷拉着脑袋。
很年轻,最多二十多岁。
给林子枫第一印象就只有两个字“高”“壮”!真的很高,即便是盘腿坐着,也差不多一米四。站起来,绝对超过一米八,快要一米九的样子。
壮硕如牛,一只胳膊几乎有普通人一条腿那么粗。皮肤黝黑光亮,拳头有砂锅大,眼睛如铜铃,给人的感觉他不是人,而是一只盘卧的猛虎,蛰伏的豹子。
菜有两个,一个是盐水白菜,一个是老干妈辣椒酱。
米饭煮了好大一锅,残疾汉子装了一碗,病怏怏的妇女盛了半碗。剩下的全给了这人。没用碗,直接抱着电饭煲。
残疾汉子心事重重,妇女唉声叹气,这人却没心没肺,大口吃着饭。
林子枫和程沙走进来。
壮汉抬头看到他们,眼睛一亮,憨厚的笑着,亲切的招呼道:“程沙,你咋来了?”
程沙喊了声杨哥,又对着另外两人喊了声哥,喊了声嫂子。
病怏怏的妇女也很开心:“程沙?你来了?”
残疾男人回头看着他,猛地皱起眉头,一脸的愤怒,吼道:“小兔崽子,不好好上学,来这里干什么?”
程沙低着头,小声说:“今天学校没课,我想来看看你们。”
残疾男人把筷子狠狠的摔掉,怒骂道:“看什么看?看看你哥死没死?这地方是你来的吗?滚滚滚……立刻给我滚!”
女人拽了拽他的袖子,皱着眉头:“长生,干什么呢?兄弟俩不能好好说话?”
残疾男人就是程沙的哥哥名叫陈长生,冷哼一声,又瞪了程沙一眼。
壮汉叫杨超,跟着程长生一起出来干活的,他对着程沙嘿嘿憨笑。
程沙把烟递过来,一条,软盒经典云烟,二十一块一包,整条买便宜十块。两百块,还不够一些人游戏里买件装备的,两百块在秦志远眼里,那就不是钱!
“哥,你经常抽土烟,尝尝这个过过嘴。”
刚消气的程长生看到这条云烟,顿时又暴躁起来。他指着程沙的鼻子大骂:“你个畜生,好的不学,败家学的倒是挺快。我程长生一辈子是穷鬼,就是喜欢抽土烟怎么了?带着你的烟滚,老子没你这样的弟弟。”
程沙红着眼睛,低声下气,大声的喊道:“哥,这烟不是我买的。他叫林子枫,是我同学。他跟我一起来转转,顺手给你买了条烟。”
程长生非但没有消气,听到这句话反而更加愤怒,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得程沙趔趄,他指着程沙的脑门子吼道:“畜生!你就是个畜生!我是怎么教你的?最贵重的就是人情,你啥都没有,还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