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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儒家科技教育的人文关怀(第1页)

儒家科技教育的人文关怀

科学教育是一种求真的教育,而人文教育则是一种求善的教育。www.Pinwenba.com毫无疑问,儒家教育主要是一种人文教育,儒家教育的目标是教人如何做人,以充满人文意味的道德教育去培养人、教育人。所以,与现代教育注重求真的科学教育比较起来,传统的儒家教育显得不那么重视科技知识和求真精神。但是同样毫无疑问的是,儒家教育是包括科技教育在内的,无论是关于基础教育(蒙学教学、经学教育),还是关于分科教育(分斋教育、职官教育等),均包含着大量科技教育的内容。

这里所要讨论的,不仅仅是儒家教育包含着哪些科技教育的内容,而是要探讨这种科技教育与儒家人文教育的关系。质而言之,我们想要探讨儒家如何用人文教育的精神去统摄科技教育,如何在科技教育中贯彻其人文教育的宗旨。

一、儒家对科技教育的价值取向

儒家教育缘起于对人伦失序的社会忧患,执着于恢复那已迷失的仁义本性,以建立起一个人与人之间关系和谐的理想社会。这种充满人文关怀的态度,使得儒家教育主要是一种人文教育。那么,儒家对这种研究自然的科学知识、驾驭自然的技术能力是采取一种什么态度呢?显然,在儒家学者们那里,由于他们怀有强烈而执着的人文关怀,故而很难有希腊哲人对自然秩序惊奇的那种科学关怀。也就是说,从儒学的精神特质中,不容易找到那种对自然秩序穷根究底式的精神动力,以及通过驾驭自然的技术力量而获得的精神享受。他们从来不将求真独立于求善之外。孔子强调儒者的精神追求是“道”,提出“士志于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一“道”主要是指人道,体现出善的目的性,故而儒者所能体现的,是一种充满人文关怀的求善精神。

然而,儒家仍然表现出对科技教育的重视。经学是儒家教育的基本内容,经学中就包括大量涉及自然规律、自然知识方面的内容,涉及到宇宙学、数学、天文、历法,还包括农学、气象学、动物学、植物学等方面的科学知识。儒家学者在从事经学教育时,同时也在从事着包括科学技术方面的教育。儒家向来重视蒙学教育,许多儒家学者还专门编写了蒙学教材,在这些蒙学读物中,不仅有人文社会知识的教学,同时还包括大量科普知识,知识内容涉及天文、地理、动植物、农学等各门学科的常识,如方逢辰的《名物蒙求》说:“天尊地卑,乾坤定位。轻清为天,重浊为地。丽乎天者,日月星辰。润以雨露,鼓以风霆。云维何兴,以水之升。雨难何降,以云之蒸。”这里就涉及到了天文、气象等方面的自然科学知识。另外,许多儒家学者还倡导分科分斋教育,通过分科分斋而重点培养科学技术方面的专门人才。如古代很早就有了算学、天文、历法等方面的专科学校。宋儒胡瑗倡导分斋教育,其“治事斋”分为“治民”、“讲武”、“堰水”、“算历”等科,要求“治民以安其生,讲武以御其寇,堰水以利田,算历以明数是也。”(宋元学案·安定学案。陈金生,梁运华点校。宋元学案,第一册。中华书局,1986:24。)这里的“堰水”、“算历”科则属科技方面的专科教育。清儒颜元也倡导分斋教学,其“艺能斋”就包括水学、火学、工学、象数等科目,其“文事斋”也包括数学、天文、地理等科目,这些均属科学技术方面的专科教育。由此可见,尽管儒家非常倾向于人文教育,但他们并不否认科技教育,相反地,还将科技教育的内容纳入到自己的教育体系中来。

因此,儒家教育虽然有人文的强烈关切,从总体上表现出人文的基本精神,但是,儒家同样重视科技教育,并将科技教育包括在儒家教育的范围之内。但必须强调的是,儒家学者对科技的重视,主要是基于人文方面的考虑,他们力图将科技教育统统纳入到人文价值的统摄之下。儒家对科技教育的态度,在有关“六府”、“三事”之说中,得到充分的体现。《左传》载,晋大夫却缺引“夏书”对赵宣子讲述治国之道,其中讲到“六府”、“三事”,他说:

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左传·文公七年。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第二册。中华书局,1981:564。)

这里,将水、火、金、木、土、谷的“六府”与正德、利用、厚生的“三事”结合起来,统谓之“九功”,正体现了儒家以人文价值统摄科学技术的观念和态度。所谓“六府”,它是古代科学技术方面的总结和概括,包含着十分丰富的科技内容。清代学者李塨在解释“六府”时说:

言水,则凡沟洫、漕挽、治河、防海、水战、藏冰、鹾榷诸统之矣。言火,则凡焚山、烧荒、火器、火战与夫禁火、改火诸燮理之法统之矣。言金,则凡冶铸、泉货、修兵、讲武、大司马之法统之矣。言木,则凡冬工所职,虞人所掌,若后世茶榷、抽分统之矣。言土,则凡体国经野,辨五土之性,治九州之宣,井田、封建、山河、城池诸地理之学统之矣。言谷,则凡后稷之所经营,田千秋、赵过之所补救,晁错、刘晏之所谋为,屯田、贵粟、实边、足饷诸农政统之矣。(李塨。瘳忘编。)

李塨对“六府”的解释虽有一些新的发挥,将后世的一些科技内容纳入其中,但“六府”中的水、火、金、木、土、谷确是中国古代应用性科技活动的概括。值得注意的是,古代的儒家十分注意将“六府”的科技活动与“三事”的价值目标统一起来,典型地反映了儒家对科技教育的态度。这一点通过下文的论述,我们可以更清楚地明白。

首先看“正德”。儒家文化是一种以德性为本的人文文化,儒家总是将一切社会活动纳入到“正德”的价值目标之下,以求善为根本目的。儒家坚持认为,人的道德本性来之于天道,即所谓“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也”(中庸。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1983:31。)。“诚”是人具有内在德性的本原,“诚”来之于天道,故而一个人要认识、扩展自己的内在德性,就应该由内而向外,“成己”而能“成物”,诚如《中庸》所说:“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智)也。生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一个人不但能够“成己”,而且能够“成物”,才能够“赞天地之化育”,从而能够“与天地参”。由于人的内在德性来之于天道,人的社会秩序也来之于自然秩序,正如《周易·序卦传》所云: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措。

因此,体现善的人文法则与体现真的自然法则是相通的,人道的德性文化与天道的宇宙规律是一致的。那么,研究、观察天地自然的科学精神,同样也是宏扬德性文化的人文精神。伏羲作八卦的过程就是将自然法则探索与人文法则张扬的统一过程,所谓“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周易·系辞下。郭彧。周易。中华书局,2010:304。)。这里将观察天地自然的科技活动与“通神明之德”的人文精神统一起来。这一点,同时反映在《周易·象传》中君子以德性来效法天地自然,即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由此可见,儒家重视研究自然的科学活动,是由于这种科学活动也被纳入到“正德”的伦理性价值目标之中。

其次看“利用”。这是强调科技、科技教育的功利原则。儒家对科学技术及相关的教育活动持一种肯定的态度,但是努力将它们纳入到社会功利的范围之内,即这些科学技术所以应重视,是因为它们具有与善的目标相一致的社会功用。所以,中国古代的科学家、发明家的科技活动,主要不是由于对大自然奥秘的惊奇、为科学而科学的精神追求,而总是将科学技术作为获得社会功利的手段。正如古代蒙学读物《幼学故事琼林》所表述的:“然奇技似无益于人,而百艺则有济于用。”他们显得并不那样重视自然知识的真伪,而是竭力分辨它们是“有济于用”还是“无益于人”,可见,他们均是以“利用”的价值原则作为衡量科学技术的一项重要标准。而且,在中国古代的宗法型政治结构中,“利用”的价值原则又是和这种现实的政治目的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所谓“利用”往往又是指经世之用、政治之用。黄宗羲曾说:“古者儒墨诸家,其所著书,大者以治天下,小者以为民用,盖未有空言而无事实者也。”(今水经·序。沈善洪。黄宗羲全集,第二册。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505。)他认为儒家之学均是有经世之用的知识学问,无论是“治天下”还是“为民用”,其实均是经世之用。

再次来看“厚生”。根据“厚生”的原则,科学技术及科技教育应能达到有利于民生日用的目的。也就是说,科学技术、科技教育不仅要求达到“有用”的功利目的,而且这种功利要能够和民生日用结合起来。这一点,就决定了中国古代的科学技术、科技教育与人民生活日用的密切联系,从而大大地促进了那些有益于国计民生的、和工农业生产技术密切结合的科学技术与科技教育,培养出了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这种“厚生”的原则,同时也是德性原则的体现,因为仁德总是要体现在民生日用等实际利益方面,正如古人谈到科学技术的作用时所说:“以术仁其民。”(小仓山房文集·与薛寿鱼书。王英志。袁枚全集,第二册。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324。)“术”是指医术,也可以广泛地理解为科学技术,它们能达到“仁其民”的目的,其意也是指科学技术能够有利于民生日用。

儒家对科学技术、科技教育的态度,强调要以“正德、利用、厚生”为价值目标,从而将科学技术、科技教育均统摄到“正德、利用、厚生”的价值原则之下,这就使得儒家的科技思想、科技教育思想充满了人文精神。因为“正德、利用、厚生”的价值原则,强调了道德人伦、社会功利、民生日用的至上性。儒家要求以“正德、利用、厚生”去统摄科技及科技教育,其实也就是强调科技及科技教育必须统一到人文原则之下。

二、儒家科技教育的两大类型

儒家对科学技术、科技教育的态度,决定了儒家所竭力倡导的科技教育的内容,尤其是规定了这些教育内容的人文特色。儒家的科技教育内容,范围十分广,如果按现代科技的分类,应包括天文、数学、物理、生物、地质、气象、农学、历法、冶炼等各个方面。但是,从儒家人文价值的立场着眼,则可将这些科技教育的内容作另一种分类。中国学术主要包括两大类,梁启超提出:“‘内圣外王之道’一语,包举中国学术之全体。”(庄子天下篇释义。梁启超。饮冰室专集,卷七十七。中华书局,1936:4。)其实,“内圣外王之道”可作进一步的分解,即主要包括内圣之道和外王之术。中国古代的学术大体上均可纳入到这两大类之中去,前者称之为“体”,后者称之为“用”,将其合起来,又可以称之为“有体有用之学”。儒家所肯定的科技教育,基本上也可以纳入到这个框架中去,即一部分属科学思想方面的内容,它们纳入到儒家的“内圣之道”、“有体之学”的范畴;另一部分属技术方面的内容,就成为儒家的“外王之术”、“有用之学”的范畴。

儒家的“内圣外王之道”,主要是一种关于伦理、政治的人文学说,表现出很强的以求善为目标的价值取向。但是,这种“内圣外王之道”总是包括科学技术的内容,并且将科学技术的内容统摄到“内圣外王之道”的体系之中,故而使得儒家科技教育具有很强的人文特色。

首先来看儒家是如何将科学思想纳入到“内圣之道”的范畴,也就是以“有体之学”去统摄科学教育的。儒家的“内圣之道”,主要是一种以儒家伦理价值为核心的思想体系,这一思想体系显然是以求善为宗旨的。孔子常讲:“吾道一以贯之。”“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子所言的道,主要是以仁义道德为核心的人文之道。唐代韩愈在《原道》这一著名论文中提出,“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昌黎先生集,卷十一。原道。马其昶。韩昌黎文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8。)儒家之道,就是仁义道德,他说:“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昌黎先生集,卷十一。原道。马其昶。韩昌黎文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8。)正因为如此,儒家所谓的“传道”、“学道”的教育,主要是一种以求善为最终目的的人文教育。这种学问,就是儒家的“内圣之学”,也就是“有体之学”。然而,儒家决不能仅仅满足于阐发、学习这些内圣之学的仁义道德的内容,他们更要寻找、探求“内圣之学”,将内圣之学与宇宙大道联系起来,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所以,儒家力求将“道”看作是人文法则与自然法则的统一,看作是合乎最高目的性的“善”与合乎宇宙规律性的“真”的统一。被称为“道学宗主”的周敦颐在论证“圣人之本”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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