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宇文佑的话,利爪表现得很不屑,宇文桓则是很不满:“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会喂鹰,先不说兔子肉放到晚上就不新鲜了,就看这只兔子一身的肥膘,只能丢掉。海东青喜食鲜肉,你可不能由着它吃,有时候也要喂点粗粮给它……”
宇文桓养了五六年的海东青,不敢说是个养鹰能手,至少比宇文佑强些,担心这只难得的海东青毁在宇文佑的手里,就絮絮叨叨地传授经验。
正说着,站在宇文佑肩膀上睥睨四顾的利爪忽然叫了一声,宇文佑笑道:“兔子的主人找来了。”
“你怎么知道?”宇文桓惊讶地看向宇文佑,想起那声惊叫便明白过来,看向地上的那只兔子,问道,“要不把兔子收起来,来个死无对证。”
“那利爪呢?你跟人说,这就是只肥鸡,刚刚那事儿不是它干的?”宇文佑说着瞪了利爪一眼,你又不饿,抓人家兔子做什么?
宇文桓盯着利爪看了半晌,然后大乐:“就它这一脸凶相……”
“老五,果然是你!”呼啦啦出现的一群人打断了宇文桓的笑声,宇文斌站在最前面,他的身边是安谨心,“我的兔子呢?”
那可是他专门从海外弄来,要送给安谨心的。兔子装在盒子里,本来是要给安谨心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刚打开,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就把兔子给抓走了。要不是有人看见这只恶鸟飞进了老五的宫殿,他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宇文佑冲着地上一抬下巴,宇文斌就看见了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兔子,不由大怒:“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兔子,你竟然把它弄死了?老五,你欺人太甚!”
“不就是只兔子嘛,后天狩猎,你再捉一只不就行了?”宇文佑轻描淡写地道,“你要是不行的话,我帮你,黑的白的灰的,什么样的都行。”
“这不是一般的兔子!”宇文斌气得跳脚。
“怎么不一般了?难不成是你夜游月宫,跟嫦娥借的?”宇文佑好奇道。
宇文桓和安谨心就都笑了起来,安谨心看了看宇文佑和利爪,说道:“四殿下,兔子已经死了,我看五殿下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四哥,这只兔子是要送给安小姐的?”宇文佑问道。
“是又怎样?”宇文斌带着挑衅的说道,想起宇文佑也喜欢安谨心,更加觉得他是在故意捣乱。
“四哥,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送人礼物,得先把人家喜好禁忌都弄清楚,安小姐对动物毛发过敏,你不知道吗?”宇文佑摇头叹道,追女孩追了这么久,还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你该谢谢利爪抓走了你的兔子,不然安小姐一生气,就再也不理你了。”
听到这话,宇文斌立刻消了声儿,扭头去看安谨心,见她抿着粉唇点头,脸顿时红了。他竟然不知道安谨心对动物毛发过敏,更可气的是,老五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知道。
安谨心没有注意到宇文斌的尴尬,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利爪,问道:“五殿下,利爪,是海东青吗?”
“不仅是海东青,还是极品海东青呢,四殿下的兔子能被它看上……”宇文桓正说着忽然看见了那只兔子,觉得当着女孩子的面不适合说这么血腥的话题,便改了口,“阿佑,安小姐虽然没有被兔子伤到,肯定被利爪吓到了,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宇文佑正在斗鹰,听到这话抬起头来,正对上宇文桓的诡笑,立刻说道:“大堂哥说的是,可是我的手边也没有能送的东西。嗯……安小姐明天有空吧吗?我请安小姐吃顿饭压惊。客悦楼有几样点心,在宫里也是很有名的。”
“没空!”宇文斌抢先答道,然后看向安谨心,说没空,快说啊。让他失望的是,安谨心答应了。
宇文斌嘴角一垮,又很快抬起头来:“明天我也有空,我跟你们一起去。”老五阴谋诡计一大堆,安谨心跟他一起吃亏了怎么办?他得看着点。
关家的小院子里,关以文动作轻柔地修剪一株开得娇艳的万寿菊,口中念着:“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爹!”关之洲兴冲冲地跑过来。
“你不是去京城访友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关以文没有看到儿子脸上的兴奋之色,淡淡地问道。
“我是去京城了,听人说了一件大好事,这不又赶紧回来了吗。”关之洲不等关以文询问,就接着说了下去。
他当时在茶楼跟几个朋友吟诗作对,听到邻座的人说清水胡同的韩侍郎要去外地当官,盘算着把房子卖出去。
“清水胡同?”关以文也顾不上收拾他的万寿菊了,清水胡同之所以叫清水胡同,就是因为住在那里的一批清流官员,单独一个拎出来不怎么惹眼,拧在一起却是不可小觑的力量。正因此,清水胡同的房子比闹市的还抢手,谁让走科举这条路的人多呢。
关以文对自己的才学很有信心,只要他能搬到清水胡同,一定可以得到那些官员的赏识。所以,那栋宅子一定要买下来,倾家荡产也要买。
“爹,要买的话,可得抓紧了。”关之洲道,他早就想搬到京城去住了,他爹却说京城太过繁华,会让人没心思读书,一定要等到明年的会试之后再做决定。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
“行,我这就去准备银子,一会儿就去京城。”关以文说着便去找关夫人,三进的宅子少说也要五六百两,在清水胡同的话,一千两也就顶天了,家里能拿出这些现银子吧。
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关以文要在京城买宅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关家上下,最亢奋的除了关家父子就是惊蛰了。繁花美丽的京城啊,她终于能回去了,这乡下地方,简直能把人逼疯了。
“娘,清水胡同的房子那么抢手,老爷能买下来吧?”惊蛰兴奋之后又有些担忧。
“能。”张嬷嬷神色平静地吐出一个字,又去教关雅儿学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