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是刻意刁难她,目的就是要她当众出丑,她配不上太子,整个盛京,怕是没人能觉得她配的上太子。
太子殿下清风朗月,如芝兰玉树,遥遥不可攀,而她,粗鄙无礼,不懂诗书,尽管她努力想往大家闺秀方面去学,在她们看来,她仍旧是上不得台面。
为了能让父亲与母亲满意,她开始拼命学习,每次有了长进后,才能在父亲眼中瞥见满意的神情。
唯有一人,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彼时的谢琉姝是真心感谢沈洵,只有在他那里,她才可获得片刻自由,不需要考虑外界的声音,也不需要去想今日做不好会怎么样。
因为沈洵永远都只会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她说。
“晚晚,你已经很好了。”
谢琉姝茫然的走在这条长长的宫道上,心中烦杂的想着,似乎除了沈洵,再没其他人夸赞过她。
谢理只会不断逼迫她,就算她做的极好,他也只是淡淡颔首,说一句明日继续。
她叹了口气,抬眸望向漫天的飞雪,忽然停下了脚步,接着她转过身,身后留下长长一串的脚印,皆是她走过的痕迹。
谢琉姝默了片刻,伸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眸,她说不上来是为何伤心,只是觉得心口闷闷,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在不断翻涌,接着她闭了闭眼,才没让泪珠子落下来。
她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馥郁沉香气扑面而来,她抬起眸,撞入一双温润的瞳孔里。
“怎么了,可是母妃欺负你了。”
沈洵站在她身前,正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不是,贵妃娘娘没有欺负我。”
谢琉姝垂下眸,小声说着。
沈洵轻轻试去她眼角的湿润,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风,系在她身上,语气放柔,“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些,生病了怎么办。”
“多谢殿下。”
“你我之间,从来不用说谢这个字。”
“晚晚,你要记着,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未来,你会是我的妻,与我一同携手之人。”
细雪落在他的眉间,那一刻谢琉姝忽然觉醒,先前所有的苦楚似乎都是为了现在的幸福,她并没有他说的那样好,可他却是她心中最神圣般的存在。
梦中场景纷乱变化,忽然又回到了大懿十四年的三月。
太子沈洵,奉旨南下,本是去治理水患,却突然染了重病,后来更是一病不起,身子日日消瘦下去。
后来再次相见时,她哭着跪在太子床榻前,那时候的沈洵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却仍旧像当初一样,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温声安抚。
“晚晚,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了。”
这样一个从始至终都光风霁月,无半点私心之人,却一次次对她包容放纵,她很愧疚,那段时间几乎日日跪在佛寺里,请求菩萨保佑他平安无事。
可她的祈求没有得到上天回应,大懿十四年的六月,沈洵仍旧离开了。
而现在,本该早就入土为安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世间,她心绪烦杂,脑海里的场面不断变化,一会儿是沈洵温和清俊的面容,一会儿又是沈肆被暗算后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几乎能确定,那一日刺杀沈肆的幕后之人,与沈洵脱不了干系。
她只是难以接受,记忆里的那个温润有礼的郎君会变成如今藏在背地里的人。
梦里面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四周新鲜的空气渐渐淡薄,她挣扎不得,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响起熟悉的声音。
“娘娘一直昏迷着,这药也喂不进去,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