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自私,想一个人躲开,在京城里的这两年,她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或许曾经有过短暂的欢愉,但经历种种,她无法做到心里没有任何芥蒂。
她这样的人,终究是要辜负所有人的。
“你还会回来吗?”
许是方才饮酒醉了些,他此刻眼尾潮红,一双潋滟的瞳孔泛着一层水雾,瞧不清里面藏着的情绪。
“……会。”
谢琉姝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幸好她及时偏过了脑袋,才没让沈肆发现她的异常。
“长寿面,我不要葱。”
“……嗯。”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脑海里浮现出曾经那个夜晚,她催促他快点吃的景象。
“还有,早点回来。”
“……”
谢琉姝几乎是落荒而逃,她穿着并不方便的长裙,转过身的那一刻,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道沈肆有没有发觉她的异常,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身后的帝王在她离开的那一刻神情骤然冷下来,薄唇紧抿,一双眼眸浮着一道说不清的情绪,凝视着女子的背影。
谢琉姝离开了,她知道现在走是最好的时机,宫门大开,赴宴的大臣酒酣而归,没有人会注意她。
但一想到方才沈肆柔和的神情,她抿了抿唇,和带路的小宫女低声道:“等我片刻。”
她提着裙摆,穿过人群,不顾风雪落下脸上,固执的向前跑去。
给沈肆做一碗长寿面,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她在心里默念,只这一次了,她不想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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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承安台上的人都走的七零八碎,唯有沈肆,懒洋洋撑着额头,坐在高台上方,微微阖着眼眸。
王海福估摸着该回去了,便大着胆子去唤陛下,却没料到听得一声慵懒沉冷的嗓音,“几时了?”
“回陛下,刚过巳时。”
平常这个时候宫门早已下钥了,不过因着今夜特殊,宫门还未锁,王海福正要扶着沈肆回宫,却不料暗处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他一惊,手里的拂尘险些滑出去。
“陛下,可要按计划行事?”
暗卫忽然出现,单膝跪在沈肆面前。
“不急。”
年轻的帝王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黑眸中不见半分醉意。
他起身,走到外面,月色缭绕,今日是他特地选的吉日,她穿那身凤袍,果然是极美的,他幻想过无数次她走向他的身影,都不及见到的那一刻来的令人心动。
须臾,他敛目,从一旁的暗卫手里接过弓箭,而后缓缓走入风雪中。
殿外漆黑,沉重的风凛冽。
谢琉姝匆匆做了一碗面,外头守着的宫女便慌张道:“姑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外头巡视的人明显增多了,许是今夜宫里设宴,沈肆才会格外多布防了些人手,谢琉姝在心里不断安慰。
她换了件宫女的衣裙,头上繁复的凤冠也拆了下来,她踩着湿雪走过,小心翼翼低着脑袋,生怕有人会发觉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