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背后揽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脊梁骨上,梦呓似地说:&ldo;小西,我冷。&rdo;
他转身,眼波柔和,淡笑如春花,拥着我躲进被子里,勒的我呼吸不畅,我跟个女人似地,脑袋窝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脏咚咚地跳,搁平时,我铁定不干,忒丢人。可现在……我不清楚我是真病昏了头,脆弱成这样。还是心理上借这不大不小的病故意享受这种模糊的状态,掩耳盗铃,自欺,而且欺人……
夜里,我一直觉得意识似有似无,似梦非梦。有两张相似的脸远远近近对我说话。声音像雾一样缭绕。
有一阵,我梦见我和羽西坐在河边长椅上,他眸色透着一股伤,不停唤我&ldo;唯铭。唯铭。&rdo;明明离的很近,可我就是够不到他。我急的想发疯。
有一阵,我竟然梦见羽西穿着宽袖长袍,玄墨色的锦衣,神情傲然凛冽,瞳孔碎若水晶,哑声对我说:&ldo;对不起。&rdo;我不自主的流泪,使劲的摇头解释:&ldo;是我的错,不是你,不是你!&rdo;我都不知道梦里的我为什么会那样,可他的眼睛让我觉得心好痛,痛的呼吸都好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觉得心里不那么紧绷,渐渐安然。好像飘在云上。
忽然有声音从天边约约而语。&ldo;几世轮回,终是无缘,可他执念太深,若不解,必世世纠缠,或许你该回去。&rdo;
&ldo;谁在说话?你是谁啊?&rdo;我四处张望,可天地一片渺然,什么也没有。
&ldo;哎……所有相,皆虚妄,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rdo;
除了一声叹,再没有人应我。
我却瞬间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卷走,随后就没了意识。
☆、二、
&ldo;都是干什么吃的,养你们有什么用,三天了,连一滴水都喂不进去,今天王孙如果还不醒,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rdo;
谁啊,说话这么大声,要吵死人啊。还让不让睡了。我想翻翻身转过去。手刚要动,竟觉得有千斤重,脖子也不会转。
靠,我不会小小的感冒发烧,就成传说中的植物人了吧。苍天啊,大地啊,耶稣佛祖啊,我风华正茂、国家栋梁的,你忍心让我做木乃伊。我这人经不起吓啊。
我拼命地想睁眼、摇胳膊、踢腿……
&ldo;陛下,韩大人,韩大人他……好像醒了。&rdo;
咦,女的?有女人的声音,是谁,明明不是茜琳啊。
&ldo;王孙,王孙。&rdo;有脚步声踏踏的走过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靠在他身上,还在叫:&ldo;王孙,王孙你醒了吗?&rdo;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声音,扰人清梦。
不对啊,王孙?王孙是谁?他在叫我?我不姓王,我姓李啊!
我惊得想睁眼,眼皮不是我的吧,怎么睁个眼比举重还费劲。
看不清楚,但还是华羽西那个小子了嘛。且,真是,虚惊,倒头,睡觉。我厌恶的皱皱眉,侧了脸睡去了。
&ldo;快,快拿药来。&rdo;
又是一阵乱响,脚步声、小声嘀咕声,杯杯碗碗碰撞声……还有完没完啊!我怒了,华羽西,你成精了不是,赶明儿我就告诉外语系那大眼美女说你压根儿没女朋友,让她天天去教室堵你。小样儿,还整不了你了我!
啊……呸……
这往我嘴里灌的什么啊,比我小时候吃过最苦的药还要苦n倍。
我彻底醒了……可是,可是……
也彻底懵了!
离我最近的脸,刚才我以为是华羽西的人,他,他,他不是小西。虽说那眉眼间有五分像,可我敢肯定他绝不是小西。那个妖孽在我面前一向眼神温顺的跟个女人似地,可现在这个人,看着他我就觉得后背冷到结冰。
而且,他的衣服……
我倒吸冷气。妈的,古装!
这屋子里,床边挽着绸缎白帐子,光是看着就觉得手感肯定不错,床帐顶吊着细铜丝雕花镶着红绿宝石的香鼎,整个床帐里,甜甜润润的又香又暖,不远处还垂着轻纱帷幔,帷幔后面隐约有几案、矮榻,每隔不远,便有一片烛台,烛架高低错落极是好看精巧,映着火苗金子般闪闪的晃眼,蜡膏上火苗摇摇曳曳,却是不知什么材质,燃着百十支蜡膏竟无一丝异味,我床头坐着那个长的有些像小西的男人,他旁边站着两个女人,端着碗和盆子类的器皿,不远处,跪趴在地上个穿着官服的。
我欲哭无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