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说的叫什么话,女儿家的清白岂可随意拿出来挂在嘴边。
沈含月此时正被朝局烦得焦头烂额,听见这话却娇娇笑了,“凌将军果然好眼力。是了,朝局不稳,我在家中也不得重视,上无父母亲长庇佑,下有姨娘庶妹虎视眈眈。亲事久久都无定论,凌将军,却在此时出现了。”
她慢慢将车轩更抓紧了些,指尖透出淡淡的粉。
“我就想着,凌将军再高洁远如星辰,总归也是个男人罢?”
听见她这么说,凌玉朔却可确定她并无此意。他诧异挑眉,“看来月娘子暂时无意于亲事,那便不必用在下来调侃了。”
沈含月将手收回,这男人,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前世虽确实没见凌玉朔对璟王称臣,但沈含月还是不敢贸然确认他的心思,只半真半假地道,“怀朗虽为嫡子,可待遇却不如他的庶兄,我总要为他谋算。凌将军当也知道,前程一事,还是要靠得住的人才好。”
凌玉朔反问道,“你如何就知道,我愿意帮你呢?”
沈含月不动声色地恭维,“凌将军品性过人,朝中上下无人不知,皆是有目共睹。”
她嗓音又低落下去,无奈开口,“况且,怀朗总归也暂时算在了将军麾下。虽说过程是有些得罪了,但也实是无奈之举,还请将军谅解。”
凌玉朔不置可否,只赞同道,“确实得罪。不知月娘子可想过法子来赔罪一二?”
沈含月这话糊弄不了他,有所取必有所予,沈怀朗若真想走武将的路,必去边关。
东南西北四方,东有皇家铁甲精骑,南有肃王盘据要地,西有安西军。可安西军权力分散,只余几个老将勉力支撑,不成气候。亏得凌玉朔杀名在外,西边每每只小打小闹,不敢真正进犯。
只剩凌家北府军镇守北境,若要从武迅速长成,北地燕关是最好的选择。
沈含月似是在认真考虑,“行军打仗,钱粮必不可少。恰巧,我父亲任职户部。”
凌玉朔不为所动,“户部钱粮本该就为军队做支撑。这么说来,今日便都是沈大人自己的意思了?”
沈含月避而不答,只似是刚刚才恍然大悟一般,“这话确是如此。不过,我母亲从前嫁与我父亲之前,家是不住在上京的。”
她的唇角慢慢勾起,“外祖被钦任太傅,携家人千里奔赴上京。可中州祖业也不可落下,外祖便一股脑充作嫁妆,塞给了我母亲。”
幽深夜色,沈含月的声音听着虚妄又缥缈,“恰巧,中州盛产铁矿。”
凌玉朔瞳孔骤然缩紧,如今铁器不可多得,三军上下都盯着朝廷分下来的那点铁。
这自然不是明面上的矿脉,姚家祖上家业再大,也没有这样大的手笔,将整一条铁矿充作嫁妆。
它原只是一块乱石林立的平地,沈含月能得知那下面大有乾坤,还要得益于上一世。有奴仆在那上头做活,挖出了铁却藏私,偷卖主人家的东西被抓住,众人这才发觉此处有处铁矿。
可惜上一世她不争不抢也无自保能力,这处矿脉一经发现被拿去献给了璟王背后的余氏一族。
璟王一势便算逼死她姐弟的因由,她怎能容忍阿娘留给她的嫁妆,却送了结果她性命的人。
凌玉朔迟迟不出声,沈含月便知他已动心,“从前我无心这些俗事,这铁矿有多大,产量如何,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那是还未开采的新矿。我母亲的嫁妆已尽数留给我,可我要这铁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