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以为自己是时夫人呢?还以为他们时家还是以前的时家啊?不过就是个过街的老鼠罢了!&rdo;
&ldo;切‐‐&rdo;
&ldo;姐妹们,我们走!&rdo;
吱呀一声,红色跑车故意在她们前面甩了甩车屁股,喷出一阵刺鼻的黑气,张扬着离开了。
&ldo;妈……你赶快把嘴捂住。&rdo;时离递过来纸巾,她被那阵车尾气呛得猛咳起来。
手背一痛,王美光瞪着杏眼,恶狠狠的说道:&ldo;少假好心!你像她们一样,不知道在暗地里怎么嘲笑我呢?时离,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包袱,就是个累赘,想着怎么把我丢掉?你要是敢,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不赡养母亲,告你……&rdo;
王美光骂骂咧咧,用纸巾优雅的擦了擦鼻子。
时离没有说话,她右手推着轮椅,左手拉着行李箱,整个人风尘仆仆,疲倦至极。
这几天发生的事,透支了她所有的精神,而且妈妈还不停的咒骂她,骂的她连狗都不如,她感觉人生黑暗的漫无边际,生活没有任何希望。
本来以为可以投靠爷爷奶奶,但因为父亲的去世,时家老两口并不待见她们母女俩,说她们是扫把星,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以后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把钱留给她们两个赔钱货。
王美光向来不吃时家老两口的气儿,心气一高,便让时离带着她回娘家‐‐d县。
一座小县城,消费不高,挣得自然也不高。娘家还剩一个病歪歪的老母亲,王美光嫁给时文康后,就很少照顾自己的老娘。王母依靠自己微薄的退休金,过着紧巴的小日子。如果王美光母女俩过来投靠,她可是养不起,也没地方住。因为王母住的是一座三十来平的小楼房,房子又旧又破,住一个人还可以,如果三个人,怕是难喽。
在电话里听着老母亲的抱怨,王美光脸都青了,她呵斥后面推轮椅的时离快点。
眼前是又旧又破的老楼房,王母站在小院门口,望着一身名牌坐在轮椅上的女儿。
&ldo;姥姥。&rdo;时离大老远的喊了声。
姥姥今年七十多岁,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
眼神和耳朵不好使的王母,听见时离的声音,忙走过来:&ldo;是不是我闺女来了?&rdo;
大约有一年没见到自己的亲闺女了,王母忍不住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
&ldo;哭什么哭?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赶快进去吧!&rdo;王美光见小区有路过的人,有探着头往这瞧的,忍不住催促自己的母亲。
王母呐呐应了声,接过时离手里的行李。
时离立刻摇摇头,&ldo;姥姥,太重了,我拿着。&rdo;
&ldo;你这孩子,给姥姥吧,你和你妈刚下汽车,想必累极了,回去歇着吧。&rdo;王母低声道,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时离的脑袋。
这么温柔的一句话,时离鼻子就酸了,她眼睛酸涩的极力睁开,不想让姥姥看见她掉泪。
这时,有人过来给姥姥打招呼,她趁着机会,赶紧抹了把眼泪。
&ldo;老王,这是……&rdo;走过来的老头,目光落在王美光的腿上,迟疑的问:&ldo;这是你家的闺女?&rdo;在老头记忆中,老王的闺女都是亮闪闪的从豪车上下来,待人看物都是鼻孔朝天,一般连小区都不进,嫌恶的眼神望着破旧的一座座楼房,仿似带病毒般,唯恐粘在身上。
王母呵呵一笑:&ldo;是啊,我闺女回来了!&rdo;
老头频频摇头,边往前走,边嘀咕着:&ldo;人怎么成这样了?还真是一眼没认出来?王家的闺女,算是完喽!呵、呵呵……&rdo;
这笑声刺激到了王美光,她咬牙撑着手臂站起来,才要破口大骂,就听王母急声劝道:&ldo;闺女来,你就少说几句话吧,咱落魄了,就不要逞能了。&rdo;
王母性格怯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经常别人说她,她也不吭声,任别人说,这种软包子性格,最让王美光受不了。
王美光伸着脖子瞪着眼:&ldo;你吃人家窝囊气,我可不吃!&rdo;
临到楼梯口,时离把拐杖递给王美光,王美光把王母和时离都推开,自己咬牙一点点的攀上了三楼,望着眼前破旧的防盗门,上面积攒了一层灰,咬牙退到一边,让后面掏钥匙的母亲开门。
王美光回到房里,人就睡了,占据了王母唯一的小床。
时离自然没睡,她虽然累到极点,可也得把行李稍微收整一下。一些衣物和洗刷用具,时离都没有拿出来,望着这巴掌大的房间,时离知道,她必须和妈妈再租一间房子。
似乎是看出了时离的想法,王母把一杯冲好的牛奶放到桌子上,拍了拍时离的手背:&ldo;小离啊,这个你不用担心,姥姥早给你们联系了一间租房,赶明儿你和你妈就搬过去。&rdo;
时离咬着唇瓣,手里端着温热的牛奶,吸了吸鼻子,&ldo;谢谢姥姥。&rdo;
&ldo;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rdo;姥姥摸着时离的脑袋,抿唇一笑。
她一直觉得时家两个闺女,就属小闺女最听话懂事,但就是不知道,她的亲闺女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小离?
微微叹口气儿,王母便站起来,去厨房做饭了。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王美光目光落在时离身上,幽幽说道:&ldo;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偷偷的去了c大,办了转学手续,想在d县上学,门都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