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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小孩子记不清相貌，洛音凡摇头：&ldo;他身上可有佩剑？&rdo;

重紫摇头。

洛音凡道：&ldo;那便不是剑仙，是咒仙，当年护送逆轮之剑的人中，除了青华宫与我们南华派，正好有长生宫等咒仙门弟子，他在你身上留的应是仙咒。&rdo;

重紫哪里听得懂这些，只知道师父不会说谎，仙咒失灵，那个神仙大哥肯定也死了，想到这，她心里更加难受，不禁又哭起来。

小徒弟知道感恩，洛音凡立即趁机加以引导，握住她两只小手：&ldo;重儿！重儿！仙门弟子俱是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死有何惧？区区一身就能救回更多人性命，有何不可？心怀苍生，与魔族征战而死，应是问心无愧，死有何憾？何况凡人亦会老死，他们转世轮回就如做梦，仙门弟子则等同长眠而已，又有什么可伤心的？&rdo;

哭声渐小，重紫抽噎着抬脸。

任何时候师父都那么美，此刻无疑是最最美的时候，神圣庄重，柔和的眼睛却比星光还要美丽动人。

神仙，本是为拯救苍生而存在，否则又怎配站在高处？

万物皆应责任而生，人一旦离开责任，就不配称作人，神仙放弃责任，也就不能再称作神仙。

重紫呆呆地望着那双眼睛。忽然道：&ldo;师父也会那样吗？&rdo;

洛音凡似知道她的心思：&ldo;师父没那么容易死，但如果一定要那样的话，也绝不会吝惜性命，师父只是希望你能像那位仙长一样，不因为贪生怕死就忘记责任，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以他人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念，这才是师父的好徒弟，明白么？&rdo;

重紫点头，忽然一字字道：&ldo;我一定会学好仙法，帮师父对付魔族，守护师父！&rdo;

声音未脱稚气，语气却透着大人般的坚定。

洛音凡微微皱眉：&ldo;不是守护为师，是守护南华，守护天下苍生。&rdo;

重紫振振有辞：&ldo;苍生有师父守护，我守护师父，就是守护它们了。&rdo;

洛音凡愣了愣，被这番歪理说得哑口无言，哭笑不得，心里却也多少有些感动，忍不住唇角一弯。

这是重紫第一次看见他笑，浅浅的，却是世上最美的，也是最难形容的笑。

三分温柔，三分纵容。

还有剩下那些是什么，说不清楚。

犹如缓缓盛开的鲜花，给大地注入生的希望；又如黑夜透下的一线天光，胜过满天星璀璨。

美极，动人之极，飘渺之极。

重紫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感受它的真实。

可惜他很快就吝啬地收了那一丝笑意，恢复平日淡淡的模样：&ldo;你天生煞气，为师暂且还不能教你术法。&rdo;

能让师父笑，重紫仍很高兴：&ldo;那师父什么时候教我？&rdo;

看着那双闪闪的大眼睛，洛音凡沉默片刻，抬手指着四海水：&ldo;等到水里的鱼儿都不怕你了，为师便教你。&rdo;

&ldo;好。&rdo;

想到神仙大哥可能已死，重紫又开始难过，奔上石桥，继续趴着。

大半年下来，重紫已经不会将南华十二峰弄混了，除了洛音凡吩咐之外，她很少下紫竹峰去玩，因为她宁可陪着师父，当然洛音凡偶尔会找闵云中和虞度他们商量事情，也常将她带在身边，只不过她隐约感觉到闵云中不喜欢自己，加上闻灵之总是出言刁难讽刺，几番下来，重紫便开始躲着他们了。

慕玉倒很亲切，但凡有事，重紫总是偷偷找这个温和的首座师叔帮忙。

要说南华山上除紫竹峰外，还有个重紫喜欢的地方，就数天机峰了，对于七十多岁经常笑呵呵的白胡子老头，小孩子总是特别容易亲近，而且天机尊者行玄待弟子们很随便，是南华山上最招人喜欢的一位仙尊。

天机处，听起来很气派，实际上只不过是几个岩洞而已，而且远没有闵云中的摩云洞讲究。

重紫趴在地上，托腮：&ldo;尊者是掌教的师弟，又是闵仙尊的师侄，怎么年纪比掌教和闵仙尊都大？&rdo;

行玄老着脸叹气：&ldo;因为我老人家资质差了些，掌教三十五岁上就已修得仙骨，我修得仙骨时，却已七十二岁了。&rdo;

重紫笑起来，忙问：&ldo;那我师父呢？&rdo;

行玄取过酒葫芦喝了口酒，模样更加丧气：&ldo;你师父是我们当中最早的一个，也是南华有史以来……只怕也是仙门里最早的，二十二岁就得了仙骨。&rdo;

怪不得师父那么年轻，原来是永远保持着二十二岁时的模样啊！重紫眨眼，对于洛音凡的成功史并没有太多意外，因为在她眼里，师父理所当然是最好最厉害的。

&ldo;慕师叔也有仙骨了吗？&rdo;

&ldo;慕玉啊，他也算难得了，三年前就修得仙骨，才二十五岁，所以闵师叔那么得意。&rdo;

道理上讲，洛音凡保持着二十二岁的容貌，应该比慕玉年轻才对，可是那种感觉，那种目光，怎么看都比慕玉更像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