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受阻碍的调色下笔,不用像刚来到这具身体时每每坐在画架前试图重新画油画,却只能天天摆弄颜料下不去笔。
虽然当时自己重获新生,但差一步就走上油腻老男人不归路的人,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乱码了一样,他骤然失去了啤酒肚和地中海的终极目标,一时间感官混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人格和未来。
所以他用油画记录那场火,自我和人格就是从那时丢失的。
江呈涣说他虚伪一点都没说错。思想和人格都是被打破后灌输的,整个人都是假的能不虚伪吗?
还有那时迷茫又暴躁的状态下对忍足态度恶劣了点。
那以后他就不找忍足麻烦了。
目睹当时的画面完整的在自己手下出现,他颔首低眉一笑,古韵风度尽显,恍惚间他似乎又是那个举止风流有礼,言谈谦逊的温润公子。
记起来了,那个女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当时因为恐惧和绝望习惯性的带上了谦谦君子的面具,她就一脸悲伤痛苦的质问他,那个态度和音量应该是质问吧,他脑袋一片混乱耳边嗡鸣完全听不清她说什么。
他无声无息的笑着,唇角的弧度却渐渐不再完美,调色板、画笔和颜料随手一甩,在这个安静如坟的昏黑房间发出巨响,他则跳下三角架悄无声息的轻盈落地,长出一口气,仿若吐尽数年积聚不散的郁气和戾气,睨着这面墙这副画,他气息越发平和。
当年这场火结束了他的油画,穿越而来,又从这场火开始他的油画。
终于在多年后的同一天,了结了。
☆、二五章
没几天白村就见到了自己的助理。
助理名叫新井良悟,下初雪的第三天来到青学见他将要负责的艺人,因为青学是唯一能找到那个神出鬼没背景深的艺人的地方。
来之前千反田出于道义稍微说明了下白村的事,新井这时还没意识到问题,他等候在主任室跟主任闲聊起来,不过主任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战战兢兢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敬畏的对待呢。
难不成,那个艺人之可怕,背景之深达到这个境界了?
主任确实很怕跟白村有关的人。白村不服从安排说逃课就逃课的嚣张行径已经引起了校方一定的高度重视,主任召见白村家长,白村就指挥属下里最和蔼的(黑社会危险分子)去了。
于是校方及主任纷纷折服于白村的配合与恐吓,给予了白村最大限度的自由。
某种程度上,新井真相了。
&ldo;咚咚咚!&rdo;
三声间隔时间相同的敲门声响起,声音不高不低却让主任一个哆嗦∶&ldo;请、请进进进吧。&rdo;
新井被主任弄的也有点方,千反田那疯女人到底签了个什么回来啊?看照片是人类没错啊,与此同时好奇心也膨胀起来,他从业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个初二生艺人又是何方神圣?如何难搞?
门开,惊鸿一瞥的身段和脸蛋,新井就无语了。
&ldo;李良悟!&rdo;
素昧平生的少年惊叹着踮脚揉搓他的脸蛋,名叫新井良悟的成年男子呆滞过后额头青筋直冒,咬着牙忍耐掀翻他的冲动想拂开他罪恶的爪子。
白村捏着他脸蛋上的肉不撒手,这不是那谁吗,又一个老熟人。
画廊常客,一个高档巧克力商人的小儿子,长得又软又萌很黏他,最后一次见他那时他刚要高考。
每次揉他婴儿肥的娃娃脸他都红着脸不敢反抗。
现在不仅变老了手感不好了也不可爱了。
白村揉捏够了就遗憾的撒开爪子。
新井强忍着脾气,问∶&ldo;白村业君,我们认识?&rdo;
白村不敢置信泪眼汪汪用秦香莲看陈世美的眼神看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