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泫盈默了声。
两人再度陷入死寂。
何吕氏张嘴嗤笑了一声:“李薛娘子,真当我是好糊弄的玩意儿,一句话,便以为将我打发了。”
说罢,她抱起蓉姐儿,眼瞧着便朝外走去。
薛泫盈见状,忙开口:“何吕娘子,天已这样晚了,蓉姐儿这般的状况,须得多饮些清茶清水才成!你要抱她往哪处去?”
何吕氏见她竟还有脸面来拦,只反手一推,怒着声道:“无须你假心假面的来劝!不要脸的东西!”
何吕氏甫一迈出门,便见着应无相正支开院门,孤身挺瘦的立在院前。
三人俱是一怔。
“何吕娘子,这样晚了,抱着蓉姐儿要往哪处去?”应无相淡着声。
换作往日,何吕娘子兴许倒还提得起兴致同他叙上一二,当下却是一个字儿也难能再开口,只冷僵着一张脸,抱着蓉姐儿朝村径上走。
眼瞧着何吕氏抱着蓉姐儿去了,薛泫盈锁着眉,促声道:“河州村离这儿脚程不短,若是到了家中,指不定蓉姐儿是怎样一番状况。”
应无相低眉觑她,目光自上及下,缓缓定在她两颊。
他呼吸一窒,眼睫缓抬,再又朝正屋一片狼籍睨去,默下声来。
见应无相一言不发,薛泫盈愈发急了起来,朝偏屋迈去:“不成,我得披件衣服去寻蓉姐儿,现如今她们孤苦一对母女,蓉姐儿又、又状况堪忧,不知要出什么事来。”
薛泫盈话音刚落,应无相便抻臂朝她小臂一按,凝声道。
“你若往河州村赶去,必然是扑空的。”
不等薛泫盈反应,他兀自接道:“蓉姐儿中了那等药,她不敢带向河州村那处是非之地。坏了蓉姐儿清誉不提,何吕娘子为母心切,自然知晓河州村距此处脚程不短,怎舍得蓉姐儿挨那样的苦?”
那等药……
薛泫盈怔怔地抬起脸来:“应二郎怎知是什么药?”
说罢,她才恍然回神,遂又满面涨红。
他亲尝过的,如何不知?
“那……该到何处去寻?”薛泫盈闷着声。
应无相瞟了她一记:“她痴信符水救命,必会朝扶海寺去请僧人,一来此路并无多少人迹,二来距离此地不远。”
说罢,他抬起一截颀指,轻附在薛泫盈侧颊,一记继一记的轻扫着,两目镀上幽沉:“盈娘,你在此处等我,我自会将……何吕氏劝回来。”
薛泫盈本就两颊灼痛,面上又受他一记记的搔弄,愈发察觉他所拂之处,一片烫痒。
她本想出口说——要不,我同应二郎你一道去吧。
可转念又想,若她同应无相一并出现,何吕氏必然不应。
她在何吕氏眼中已成了不顾廉耻、下药勾引的婊子人物,何必再去碍她的眼?
薛泫盈缓缓回过神来,也唯有轻轻颔首,算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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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并不算长。
应无相伫在扶海寺前,望着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