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沈知乔做了什么,惹她不快了一样。
而巧妙的是,傅守聿此刻正站在母亲和妻子的对角线中点,而两个女人这时候,都在用自己那无比无辜的双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
他仿佛被架到了一个伦理和道德的高度,似乎无论他朝哪边走一步,替哪边多说一句话,都会遭到另一方的指责。
沈知乔原本不屑于参与这样的时刻,毕竟她不是真正融入了这个家庭。
她当下留在这,不是代表她有多礼貌,而是她实在好奇,在这个令人心烦的“婆媳”诡异场景中,她那个百分百老公会选择什么样的答案来平衡两个人的关系。
“好。”满分丈夫傅守聿回答,然后在母亲的注视下,牵起了沈知乔的手,他上楼之前甚至还礼貌地冲母亲点了点头,“那您也早点休息。”
他对母亲的异常选择了忽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成功替两人解了围。
沈知乔默许对方牵起了他的手,在上楼的时刻,她回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那一瞬间,王蔚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喝了口茶,气定神闲。
沈知乔回过头去,只觉得荒唐。
她想迅速逃离这个房子。
手中攥着的滑腻触感让傅守聿越握越紧,两人直到彻底上了楼梯,他也没松开沈知乔。
还是沈知乔最先抽出了手,她站在房间门口看对方开门:“你不问你妈刚才在和我说什么?”
“生孩子。”傅守聿一手撑开门,让沈知乔先进去。
沈知乔跟被刺到了一样,脚步慢了半拍,心中警铃大作:“什么?”
“她跟你聊的是这件事吧。”修长的手指从银质门把手上划过,男人捕捉到她的紧张,就率先进了卧室门。
“嗯。”沈知乔跟在他后面进去,观察他的神色,“但是我没有冒犯你的母亲,我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聊,迎来的只是一番拷问。”
她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意思,因为本意并不是告状,她也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做主。
这么说,只是出于洗脱冤屈——无谓的,王蔚加给她的冤屈。
她无意于卷入这种无谓的“婆媳”斗争,毕竟她自己的婚姻都才只是名存实亡的模样。
室内很安静,散发着淡淡香薰的味道,
傅守聿安静地听她说话,然后脱下外套,把手表卸下来丢在桌边,又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正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觉得路边的蚂蚁都在冒犯她。”
沈知乔缓缓呼出一口气,彻底放心下来:“你知道不是我惹的就行。”
她偏头活动脖颈,一缕缕顺滑的发丝顺着她耳鬓滑落:“也难得。你这个三好学生还有不按剧本走的一天?”
“什么剧本?”
“儿子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的那种剧本,就几分钟前。”沈知乔也把外套脱掉,丢在沙发上。
“这样啊。”傅守聿看都没看她,十分自然地捡起她的和自己的外套,都收拾进臂弯里,又抬手把水杯递给她,“那,喝水吗媳妇?刚才辛苦了。”
被冷不丁唤了一声,沈知乔愣在那儿,随后想扭头走掉,却见身后从没关好的门里探出一个脑袋。
长长的黑色齐眉刘海,圆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转。
从他们这边的角度看过去,人还偏偏就镶在那门缝里,只剩个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