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陈琳房间里还亮着灯,推门就进去了。
洗手间里面也亮着灯,门虚掩着,护工似乎在里面洗什么东西。沈知乔探头探脑了半天,终于看清了房内的情景。
这间病房和她的在同一个方位,位置都差不多,沈知乔几乎一眼就找到了躺在床上发呆放空的陈琳。
她见沈知乔来了,眼珠转了转,半天才有了反应。
眨了眨眼,她道:“还好你没事。如果拖累你了,我会很自责。”
沈知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别多想了。你好好养着,等好点了,我带你去见叔叔,叶蔓那边盯着的,等他状态再好一点,我就给他做最后一次疗愈,以后也可以把他带过来做集体活动,手工什么的,预防认知退化。”
陈琳平躺着,干裂的嘴唇闭上又张开了:“之前看你和傅总在一起,还以为是偶然。没想到,你们是两口子。”
沈知乔咳了一声:“嗯,家里逼的。”
言下之意是都不情愿,别把他们扯在一起。
谁知,陈琳却道:“其实你嫁给傅守聿挺好的,贵族都是要三代以上才能养成的。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日日熏陶,他的受教育程度和手里的资源是极高的,眼界也是其他人比不了的,所以其实你也不必觉得难熬。”
她说到这里话多了起来,看着一旁的沈知乔:“你也是,家里教育出这样的你,想必傅家也省心,这样一加一大于二,我一个外人听着都欢喜。”
道理是这样没错。
但她和傅守聿的关系,又何止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沈知乔觉得当下的情况不适合乱安慰人,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时,却听见陈琳又自嘲:“不像我。”
谈及李忠全的时候,她语气一转,“没什么好说的。今天若是换你躺在这里,而我是你,李忠全绝对不会为你也开一个单间病房,即便他也不缺钱。”
这里沈知乔是认同的。
有钱不代表就愿意给你花这个道理她很懂,但在她和傅守聿的教育认知里,他们一定会做好应该做的。
这点上傅守聿的确大方,也是他们名门的礼仪风范。
李忠全当然比不了。况且,就像陈琳说的,傅守聿从小到大的培养成本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沈知乔想到自己不由自主地把他们拿来做比较,瞬间就抽回神差点扇自己一巴掌。
想什么呢?
她们的丈夫,一定都很好么?
不一定。
只不过她们心里都清楚罢了,至于为什么不分开,都有各自的理由。
有人是苦衷,有人是苦果,有人是不愿意放弃的沉默成本,而陈琳,又属于哪种呢?
沈知乔不愿多想,也懒得去想。
她能做的,只是不要再刺激陈琳了。
于是,她最终什么都没多问,只是说,如果对方需要,可以随时找她,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她可以免费提供咨询服务。
沈知乔说这些的时候,陈琳一声不吭,大概是认为自己不需要。
最后在护工三番五次委婉的提醒中,沈知乔只好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彼时傅守聿正在换衣服。
他上身衣服刚脱了一半,正好背对着门边坐在床上。
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他那纵横的背肌显现出优越的线条,沈知乔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那股无比好色的本能便冒了出来。
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配上男人半垂侧脸时露出的一点精致鼻尖和因为光晕的照耀更显湿润的嘴唇,她脑海里忽然生出一点邪恶的想法。
她知道,这和感情无关。
死里逃生之后,她意识到如果连生命都丧失了,那么那些她以前总是一板一眼地去追求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之前的执念也只会随着她躯体的烟消云散而在人间不留下一点痕迹。
正视自己的需求,及时行乐才是人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