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有了这则足矣勾起众阴魂无限欲望的消息,任何的漏洞都将会随之被忽略一空。
对于丁勉的心机与手段,守备阴将是由衷的佩服。从阴魂暴乱,悍然出手,再到平息风波,画饼填霾,仅仅只持续了不足一顿饭的工夫。
不得不说丁勉这招确实挺管用,众阴魂一听城隍等人正忙着清点极品魂晶,尽皆变得欣喜若狂,眼冒金光。一块极品魂晶对众阴魂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自是非常清楚。
然而此时的丁勉却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攀龙而上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场戏足斤足两的演下去。至于事后能不能兌现承诺,他没有去想,也没心力去想。
一旦魂矿丢失案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已告破,那么等待庐州城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而城内的这些池鱼,焉能躲过这场劫难。
地府那些上位者早已到了众生为棋,落字无悔的心境。一城一池之得失,在他们心中仿若无物,唯有至尊无上的权力,才是他们最终的追求。
相比楚锋等人的心急如焚,丁勉更在乎的则是此事过后,他该如何走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庐州城当前的格局,直接影响了那些地府上位者之间的下一步博弈部署。
破得此案,他必定能走进那些上位者的视线,平步青云不敢说,最起码也是功过相抵,毕竟他大闹城隍殿乃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若是他破不得,其下场便可想而知了。
“嘶…”当楚锋等人注意到丁勉残缺的左臂已经完全长出之时,不由为之一惊,继而朝丁勉意气风发的面孔看去。此时的他们,才忽然意识到了这一切皆是丁勉唱的一出苦肉计与空城计,为的便是麻痹众阴魂的心神。
“居安思危乃良训,未雨绸缪备无患呢!”丁勉目送着这些欣喜若狂的阴魂离去,暗暗朝楚锋递一眼色。后者会意,立即召集众阴差悄悄尾随了上去。
过了一会,楚锋等人才拖着略显虚脱的魂体,回到了当场。
“你不该再让他们再出手的…”一旁的守备阴将暗暗瞥了一眼返回的楚锋等人,随即轻叹一声,“能暂时抚平这次风波,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是你的做法,终归有伤天和,倘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宣扬出去,即便能重新迎回城隍,他也未必能保的下你!”
丁勉惨惨一笑,“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局势,我岂能再让它出幺蛾子。有些老鼠屎你不若将他们清理干净,到头来恶心的终归还是自己!”
世间无物,仙朝生灵,每一个生命体都有他(她)独特的运行轨迹。即使命运将他们暂时安排在了一起,也终究会有缘尽的一天。
丁勉背负着沉甸甸的包袱,带领楚锋等人,毅然踏上了前往番禺府幽思县的征程。
守备阴将没有派麾下一兵一卒去帮丁勉,他有他的职责,城中阴魂无数,此时的他已是捉襟见肘,心有余而力不足…
庐州城外,一处煞气升腾的山洞处,一抹黑影自虚空疾驰而落,随即便钻了进去。
“哈哈…懿孙兄,这小子果然是杀伐果断。整整三千多阴魂呢!竟然全被他抹杀了真灵!此子他日若身居高位,定然会成为一方仙朝巨枭!”
黑影进洞之后,一个劲的狂笑,面色之上更是隐隐有红芒闪出。
“祸根既已被你埋下了,何故来此向我宣扬!”一个庄重威严的中年人,自洞中缓缓显出身形,继而话锋一转,幽幽道,“我现在所担心的是,他的杀意太强悍了,强悍到抹杀三千有余的阴魂,都不曾愧疚半分,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再次引来一场更大的浩劫呢…”
“切!你个老秃驴生前就是这般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那像我蜀山门人逍遥洒脱!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老夫自一剑诛之。”黑影鄙视的瞥眼一旁的中年人,随即眼珠一转,阴阴笑道,“此番助你金蝉脱壳,我可是连阴神傀儡这等宝物都搭进去了,你看…”
“呵呵…你之曾祖曾与狐妖相恋,时至今日燕家只剩下你一脉。你是人生的,还是…”
“你给我闭嘴!能不能换个话题!”
“那好!蜀山第二十七代掌门,年轻时脚踏两只船,最后是怎么…”
“再见!”黑影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在了洞外…
如果丁勉在此,定会吃惊到无以复加。这黑影便是城隍殿外挑唆众阴魂爆起的燕南天,而这中年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与众的张继!
而此时的丁勉却是带着一干阴差,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番禺府幽思县。
“怎么会这样?”丁勉直勾勾的望着眼前形同废墟的阴司县衙,一时之间脑袋变的斗大。
无尽地府虽广阔无垠,却是地处贫瘠,资源匮乏。一县之地仅仅只有一座县衙,一方驿站而已。其余之地莫不被黑气上涌的阴山,以及浑浊不堪的阴河所覆盖。
阴司县衙,乃是阳人去世之后,魂归地府的第一站。阴魂在此登记之后,才会被送往各府衙,继而辗转各城池,按善恶之功或送至酆都城转生池,或被押至九幽各大邢狱之地,为其生前所犯恶果服其刑…
每个县衙都有一位鬼吏和几名阴差坐镇其中,以此来确保整方地府的正常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