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相反,因为他不是那么不重要的人。」
虚无缥缈的声音。
「香月社长,你和我爸一样都是杰出人物,你们颠覆世人的认知,轻视别人的评价,赢过好多平凡的人,在你们的世界中称王。像你们这样的人能够了解我这种人的心情吗?」
「我一点也不想了解。」
「你的确不想了解,我爸也是。你们认为自己的骨肉就该具备和自己相等的能力。但,这只是父母的偏见而已。社长,你应该很清楚,我根本就没我爸那样的能力。当个议员或许还过得去,但不可能去承担党未来的重责大任的。原本我就觉得自己不适合从政而选择其他职业,但我爸一句县议会的席次不足,就不容分说地强迫我参选。你可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意。」
「唉。」
「而我的后援会还有支持者,也全都希望我继承我爸。快点追上金丸公望、超越他。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
「超越父亲这种事,每个男人都躲不掉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或我爸那样的。」
「就为了这个理由,你杀死那家伙?」
「那件渎职疑云,县议会就要追到我这边来了。要是我成为箭靶,一定很快就事迹败露。这么一来,我肯定中箭落马,党也会掉一个席次。幸好业者没说出具体的名字,大家就认定是我爸干的。所以我爸一死就没事了,然后我想到拿他的死当复仇战,将选战往对我有利的方向打。」,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流胚!」
「不只这样,还是个痛恨老爸的儿子。」
那张像哭又像笑的脸,让玄太郎猛吃一惊。
从前,彻也和研三都用过同样的表情和自己极力争辩。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把自己的窝囊全推到父亲头上。当时自己厉声喝斥他们闭嘴,此刻,那个怒喝声梗在喉间。
「想超越也超越不了。不管我几岁,还是摆脱不了被当小鬼看待。而且不只在家里,就连我当上议员了、在县连里都一样。没人当我是金丸龙雄,只当我是金丸公望的大儿子。」
龙雄愈说愈激动,然而那晦暗的激情,只让听者更陷入惨淡的愁绪。
「从小时候起,他就没对我做过父亲该做的事,连一起玩都没有,给我的只有斥责和过度的期待。这样的父亲叫我怎么爱?我当上议员以后更是每况愈下,那人只把我看做议会的一席而已。就这样,表面是一个手上握有强大权力的政治人物,但隐藏在政二代内心的悲惨和痛苦,不是本人绝对不会了解的。」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父亲本来就不是给孩子撒娇的。你只因为公望不给你撒娇,就要他的命吗?」
「社长,我会和产废业者勾结,也是为了蔼措选举资金。钱、钱、钱,我没有我爸那样的威望,打选战只能靠钱。要是不一脚踏进政治圈,我就不会变成这样的人了。今天会这样,全是我爸造的孽。你意思是说我都不想超越我爸就直接要他的命吗?我想超越啊,可是,我失败了,而且被那堵墙毁了。大部分的人啊,社长,撞墙的结果不是扭曲变形就是粉身碎骨哪。」
「你光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