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秋庄稼刚种下去,村里没有多少农活,常贵带着江华就去了白店村,白店村是附近有数的大村子,壮劳力不下三百人,把他们说通了,那土台村就好摆平了。
“常老抠,你可是稀客啊,你们石川村现在可是露脸了,全县开会表彰,今天咋有空来我们白店村这个小地方啊?”
常贵把烟袋锅子塞到裤腰带上,对白店村支书说道:“白老五,额今天不是跟你耍的,有正事找你。”
“咋,你们石川村有甚出头露脸的好事要找额们白点村帮忙啊?”
常贵打了个哈哈说道:“恁白老五上过几年私塾,耍嘴皮子额耍不过你,额让额们村上的知识青年跟你说。”
白支书蹲在家里的门槛上,看着江华问道:“你常老抠能让伱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跟额说,这事情指定不露脸。”
常贵背着手,站着白支书面前说道:“白老五,你别门缝里瞧人,人家那可是县上表彰过到积极分子,额是有好事想着你,才带他来见你的。”
白支书抽了口烟说道:“行,我就听听这个积极分子都能说出些啥话?”
常贵点点头,于是江华把怎么建坝、怎能挖渠、怎么储水,一五一十到讲给白支书听。
等江华说完,拿起水壶喝了两口,白支书依旧抽着烟,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支书才说道:“额以为是啥好事,原来是你们石川村干不了,找额们求援来了。”
常贵有些生气的说道:“白老五,恁别蹬鼻子上脸,也不想想外边咋传你们白店村的,白店村、村老大,人口多、年下吃不起黄馍馍,因为啥啊,因为村里都是懒汉呗。”
白支书站起来,在门框上磕磕烟锅子,有些气急的说道:“常老抠,嫩别激我,不就是下苦力干活儿吗,额们白店村应了,额们全村劳力出动,到时候这活儿额们包一半。”
常贵拙劣的激将法奏效了,笑嘻嘻的收起烟锅子说道:“先不忙说这个,额们也不是吃干饭的,额就算你答应下了,额还要去土台村的周玉海商量一下,到时候咋干,三个村当面讲清楚。”
“你个常老抠啊,还把土台村也拖下水,去吧,多个人多把力,到时候三个村一起干,这些活计还真不算啥?”
常贵转过身来说道:“那我走呢,不用送呢。”
白支书傲娇的说:“走就走嘛,额不打算留你吃饭。”
等到常贵走远了,白支书重新装了一袋子烟,一边抽,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常老抠,还跟额耍上兵法了,这激将法额一眼就看透了,能上你的当。”
白支书抽了一口,心中盘算起来:“这要是水足够了,那额们村最起码能多开三百亩地,到时候白面馒头一个月也能吃上几回啊,额咋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怎么额们村的知识青年就知道吃干饭呢。他常老抠又要露脸了。”
常贵和江华除了白店村,就往回走,常贵嘴里还嘟囔着:“这个白老五,心里明明就去想干,还要拿腔拿调的,真是个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