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魂脸色一沉,冰冷的眸子盯着她,低低开口:&ldo;华瑶,这里可不是能任你为所欲为的天界。&rdo;华瑶眼中顿时委屈地浮现水光,看着比以往更加严厉冰冷难以接近的余魂,心中的委屈与愤懑愈盛,突然偏头狠狠瞪向久安。久安和余魂意识到不妙之时,华瑶已以极快地速度发狠地扑了过来。久安迅速闪躲,却终是晚了一步,被华瑶掌间凝出的白色寒雾击中了肩膀。寒意于瞬间袭来,久安感觉左肩仿佛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久安痛楚的神情让华瑶的动作停了一瞬,于此同时余魂也已掠来,一扬手劈开华瑶,将久安带进了怀里。华瑶被余魂的掌风劈得退了老远,最后却仍是稳不住身形,狼狈地跌坐在地,看着余魂迅速施术为久安疗伤,虽然紧拧着眉面色阴沉,动作却十分轻柔。华瑶脸色不由更加难看。那一天,父君突然告诉她她还有个哥哥,问她愿不愿跟哥哥去妖界玩一阵。她早就想下天界去玩了,自然十分高兴。而更高兴的是,原来她不仅有了父君,还有个哥哥。她驾着七彩祥云,看到了立于虹桥之上的哥哥,白衣清雅,皎皎如月。一瞬间让她仿佛看到了彩虹与夜色并存的美景。她喜欢这个哥哥。她这样想着,正欲从祥云上下来,哥哥却刚好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不知为何她的心顿时跳了跳,一紧张便脚下一个踩空要从祥云上跌下,一着急便伸手死死揪住了祥云的边。结果一揪住就后悔了,脸涨得通红,她何曾这样狼狈过?明明可以用仙术的啊,都怪她太紧张了。她懊恼地看了一眼哥哥,却见他有些怔忡地看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回忆,清冷的眸中添上了一丝温柔,但却很快便变得更为冰冷。她有些讶异,不觉手一松,跌了下来,可却没有更加狼狈地摔在虹桥上。因为,哥哥顺手扶住了她。那个时候,哥哥也如现在这般,拧着眉面色阴沉还带着嫌弃,扶着她的动作却轻柔。华瑶咬唇看着余魂和久安,强忍着泪爬了起来,站得笔直努力维持着帝姬的尊严。眼中的怒火与怨恨更甚,还有一丝隐隐的悲哀。后来她才知道。哥哥之所以会带她来妖界,是被父君逼的,因为如果他不答应,他便救不回那只大闹天界的吼。那只吼她见过,受重伤化了原形被关在天界一层里。什么强大的吼啊,她看到的明明就是只发育不良的侏儒兔子!当时她还愤愤抽了她一鞭,因为她伤了母后。等她跟着哥哥到了妖界,那只半死不活的侏儒兔子伤势稍好之时,又自动化成了人形。当时那只双头犬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似乎是奇怪于她长得和以前不一样。却不知,她才是最震惊的那个。难怪她将天界闹得那样一团糟,父君却仍是不顾母后的强烈反对放了她。因为她便是传闻中父君曾极度宠爱的那个女儿,那个七百年前无故身亡的帝姬。她曾经撞见据说继任天帝后便不曾作过画的父君,在纸上小心地绘着她,还有她的娘亲。神色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复杂。而她,只是她和她娘亲的替身。是的,她只是替身,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她和父君爱着的那个水神长得极为相似,所以父君才收了她当义女。最初的时候,她拼命地修习法术,时时刻刻注意仪态,努力让自己优秀端庄,终日小心翼翼。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帝姬的称号,为了让父君喜欢自己。可是,虽然父君对她很好,会时常来看她,会赏给她很多东西。却并不十分亲近,始终带着疏离。她一直觉得这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直到有一次,她修习法术时不小心闯祸,弄断了月老房内牵好的红绳,那可是月老几个月的劳动成果。月老虽气得跳脚,但自然还是不敢动她的。只能愤愤拉着她到父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父君哭诉她的恶行。她吓得始终低垂着头,害怕又惶恐。父君这回会开始讨厌她了吗?却不想父君听着听着竟轻笑起来,声音也带着笑意:&ldo;月卿啊,怎么几百年过去,你这哭诉台词还和当年一模一样呢?&rdo;她有些惊讶地抬头,父君脸上是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事情的欢愉。后来,父君不但没有罚她,反而还对她亲近起来。她隐隐察觉,父君想要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女儿,一个端庄的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