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怎么看都看不出两人的表情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这让他心里不由得一怔,这事儿还有别的门道?想到这儿立刻问:
“乍了,你们为啥这副模样?”
“村长爷爷,你答应了吗?”敏儿微叹口气,问道。
“还没有呢,我这不和你们商量也做不了主呀,我说明天给他信儿。”村长当时并没有答应。
“这个事儿我们不能应。”敏儿斩钉截铁的说。
“为啥?这可是一大笔生意呢?要是做成了,那咱的作坊就全年都有活干了。”现在的作坊只是在农闲时才会有活儿干。
“这事儿只要有一点的差池就是要掉脑袋的,咱不能接。”敏儿知道村长的担心,现在村里的作坊要不是有草纸支着早就关门了,可是这个事风险太大了。
“那乍办?就这么眼看着银子不要?”村长自己倒是不缺银子了,可是他的目标是全村的人都不缺银子。
“有银子当然要赚的,只是得好好合计一下怎么赚。灵儿,你去那边院子把魏先生叫过来,我们看看他能不能想出好办法来。”敏儿心里有个想法,可是她还是想借机看看这个魏先生的斤两。不是信任他或是凤娘,而是想了解他的能力。
“好的。”灵儿刚跑到院子里就被巧儿和兰心给拦住了,听说要去叫人,兰心立马就跑去了。嘴里还埋怨道:
“姑娘现在有我们了,这样跑腿儿的事儿哪还用着你呀。”灵儿这才想起自家现在是有丫头的,看着兰心跑远的身影只好回去等着了。
“这么快?”敏儿看到她也是吃了一惊。
“哪儿呀,兰心去了,她说用不着我。”灵儿坐下喝了口茶。
“哦,对呀,我都忘了这茬了,以后你也得注意。”敏儿也有些不太适应。又与村长闲聊几句魏先生就来了,大家又一番介绍才坐下来说正事儿。
“魏先生,以你之见,这事儿得怎么办?”敏儿直接问。
“以我之见,这事儿能不应就不应,但如果推辞不过的话也是有办法的。”魏先生知道这是在敏儿面前表现的最佳机会,所以他正色接着说:
“我朝多年来的军需都是由京城的四大家族中的宋家所控制,这宋家的产业可谓是遍布全国,多个行业都有他家的分号。咱们平宜县上的宋家就是他们的分支,在咱县也就是易家和钱家能和他家相抗衡其他的都排不上数儿。”
“那我们要是应了这事儿,不就是和宋家别苗头吗?”敏儿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说这事不应最好。但是镇长的面子又不能不顾,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和钱家或是易家合作,这样就没咱什么事儿了。”
“那两家哪一家好些?”灵儿问。
“两家都差不多,他们三家都是京城四大家族的分支,身后都是站着人的。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属于竞争的状态,互有高下,可以说三家都势均力敌。”魏先生当年在京得罪的是曲家,他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没有曲家的势力,而那三家不屑于为曲家做事儿。
“那我们如何能找到他们呀?”敏儿也觉得让他们去斗好些。
“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你们了,现在只要按兵不动就好。”以魏先生的推断,易家和钱家定不会眼看着有机会打击宋家而不动,要知道前一阵子宋家得了造纸的方子,那可是风光无限呀,就连皇上都有嘉奖下来。他们两家自然心有不服,定会出手的。
“那明日我如何回镇长呀?”村长不难的是这个。
“村长爷爷,你老这腰痛又犯了?我马上派人送你去王大夫那里诊治诊治。”敏儿直接就让刘二把村长送到了王大夫那里,气得王大夫把没病装病的村长狠狠的捉弄了一番,他最狠那些无病装病的。话说村长才最是可怜,白白受了王大夫的捉弄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与此同时,敏儿让刘大宝去告诉镇长,等他爹病好了自会去负荆请罪。镇长倒也还算是客气,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实际上他是得到了易家的好处,让他先按兵不动的。
夜里,灵儿终于有机会问敏儿了,这一天可把她给憋坏了,敏儿看她那可怜样儿也就放过了她,娓娓道来:
“还是你天天的就和村长瞎鼓捣,家里的事儿全都扔给我一个人,那时候我很是信任张婶她们,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可我就是心里头不舒服,又不能表现出来,感觉心里十分的苦闷。就去镇上找王大夫帮忙,想请他帮我物色几个得力又忠心的人,没想到过了没有几天他就说找到了。当时就把他们五个的情况和我说了,我觉很满意,就让他帮我找人教他们本事,将来好能帮我们一起打理产业。事情就是这样,其实很简单,我当时没有和你说主要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灵儿才不相信呢,她看呀,敏儿就是想吊她的胃口。
“姐,那个凤娘是乍回事儿呀?”敏儿说的太笼统了。
“凤娘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呀,王大夫说她当年因为嫁错了人很是受了一些磨难,后来被不来客栈的东家给收留做起了后院儿掌柜。二十年前,王大夫因为给人看病而误了进城的时辰,无奈之下只好夜宿荒野。结果半夜的时候有人将一个身受奇毒的凤娘丢在了离王大夫不远的野地里,等那些人走了之后,他才悄悄的去查看发现是个气息微弱的女子。就这样他把她救活了,那个女子半个多月才醒来,醒来后又在王大夫的医馆休养了两年才完全康复。再后来凤娘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被不来客栈的东家所看中,让她当了后院的掌柜。”敏儿这些都是听王大夫说的,他也没有说的很仔细。
“哦,那么说来这个凤娘是江湖中人了?”灵儿可是知道不来客栈的规矩的。
“那是当然了,不然也能当后院的掌柜呀,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王大夫也没有说得太明白。反正你只要记住她是好人就行了,看在王大夫的面上她也不会乍地咱们的。”敏儿以为灵儿害怕她的江湖身份,其实灵儿是好奇。
“姐,现在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房间也不够住的,总不是能让她们五个一直都挤在一个屋里吧。”那些人没有一个肯和她们姐妹睡一屋的,五个人全都挤在灵儿原来的房间里,炕上睡三个,地上睡两个。
“我刚才就和张叔说了,让他找人先盖出几间房来,然后再盖作坊,她们先挤一阵子吧,这样亲近亲近也好。”敏儿对于她们并不是十分的放心,毕竟还都不熟也没有经过什么事儿,但她也不是那种杞人忧天自寻烦恼的主儿。
“哦,当年你发现啥了?才让你想有自己的人?”灵儿那三年完全没有把精力放在这边,本以为没有什么事儿的,现在才知道也有这么多的插曲。
“也没有什么了,只不过是些小心思罢了。”敏儿不愿多谈。其实当年她就发现张婶在收原料的时候把自己娘家的都往高一等上定,而把其他人的都往低一等上定,敏儿当时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一直忍着没有说。当时只是心里不舒服,虽说作坊因此是省了些银子,但是这事儿他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在给作坊抹黑。周婶就做得很是隐密了,她偶尔会把制成的各种干带些回家给孩子吃或是走亲戚啥的用,敏儿开始想也没有多少钱,反正有的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她就听说村里的人都在说她傻什么的,当然了这些都是赵氏听来的,也是因为她不相信赵氏就没有处理这事儿。周氏后来就不怎么做了,她也就当成不知道算了,现在想来定是周氏也听到风言风语的才收敛的。那个齐氏就更是不得了,在作坊里头分帮结派的,偶尔还会公报私仇什么的,因为都是些小事儿,敏儿也没有管,其实说来说去,都是顾着她们三个脸面。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己手上有银子,年纪也大些了。作坊就算是没有她们也照样能够运作,所以她才开始敲打她们,从她的内心非常的不希望大家撕破脸,毕竟是跟着她一路走来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再说外人也只会说她忘恩负义而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她的内心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可是为了灵儿她就必须在乎,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而耽误了灵儿的终身大事。
“姐,其实人有点儿小私心是正常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反正这个作坊以后的作用也就是个原料储备,大不了就养着她们呗,也算是报恩了。”灵儿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但看敏儿现在的态度,她对她们是失望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并没有计较,好了快睡吧,明天还有一堆的事儿呢。”敏儿没有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背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