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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判断审讯对象所处的压力状态是很重要的，因为这样可以帮助审讯官决定使用何种提问方法。例如，当审讯对象处于愤怒阶段时，审讯官需要刺激他宣泄这种情感，直到对方耗尽精力。

如果出现了抵赖现象，就需要直击事情的真相。

丹斯用的就是这一招。

&ldo;你有权进入放置电脑的办公室，是吗?&rdo;

&ldo;是的，我有这个权限，那又怎么样呢?狱警们都能进去……嘿，这是怎么回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rdo;

这是抵赖者用来转移视线的典型手段，不过丹斯对此不予理睬。&ldo;你曾说过有些犯人可能进过那间办公室。佩尔有没有进入过?&rdo;

&ldo;只有不构成暴力威胁的重刑犯才能获准进入‐‐&rdo;

&ldo;佩尔有没有进入过?&rdo;

&ldo;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从没见过他进去。&rdo;

丹斯注意到适应动作的出现‐‐就是那些用以缓解压力的动作：弯曲手指，用脚敲击地面‐‐他冲着丹斯支起一边的肩膀（就像橄榄球运动员所用的防守姿势），更加频繁地看着门的方向（撒谎者其实想看的是可以让他们逃避审讯压力的退路）。

&ldo;这大概是你第四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托尼。现在告诉我，佩尔有没有进入过凯匹透拉监狱里的任何一间电脑房?&rdo;

狱警苦笑了一下，&ldo;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想难为你。我想我只是有些慌张。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在因为某事而责备我。好吧，我从未见过他使用电脑，真的。我没有说谎。这件事让我也深感不安。你能想象到的。&rdo;他的肩膀耷拉了下来，头也垂下了半英寸。

&ldo;我当然能想象到，托尼。&rdo;

&ldo;或许丹尼尔曾进去过。&rdo;

她的穷追不舍使沃特斯意识到，承受审讯中的连番发问要比承认撒谎的内容更加痛苦。沃特斯立马转变了态度，就像黑暗中打开电灯开关的动作那么快，他突然进入了欺骗过程的最后阶段：讨价还价。这就意味着他很快就会停止欺骗，但仍不会供出全部真相，目的就是为了逃避惩罚。丹斯知道现在必须停止正面进攻了，应该为他提供某种挽回脸面的出路。

在审讯过程中，真正的敌人不是撒谎者，而是谎言本身。

&ldo;这就是说，&rdo;丹斯用友好的语气说，同时身子向后靠，离开了对方的个人空间区域，&ldo;在某个时段，佩尔有可能用过电脑?&rdo;

&ldo;我想这种事有可能发生，但我无法肯定他真的用过。&rdo;他的头垂得更低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ldo;只是……太难了，干我们这一行不容易。别人理解不了。狱警不好当。他们想不出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rdo;

&ldo;这一点我相信。&rdo;丹斯表示同意。

&ldo;我们必须身兼数职，既是教员又是警察，什么都干。还有&rdo;‐‐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显得很诡异‐‐&ldo;行政部门总是监视我们，指挥我们做这做那，维持秩序，发生问题时还要向他们汇报。&rdo;

&ldo;有点像个家长。总是要照应自己的儿女。&rdo;

&ldo;是啊，说的对。就像抚养孩子一样。&rdo;他睁大了眼睛‐‐这是一种情感的流露，说明他出现了情绪的波动。

丹斯同情地点了点头。&ldo;很明显，托尼，你很关心犯人，很想干好自己的工作。&rdo;

处于讨价还价阶段的人希望得到宽慰和原谅。

&ldo;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所做的事都一样。&rdo;

&ldo;继续说。&rdo;

&ldo;我得作决定。&rdo;

&ldo;你的工作不好做。你一定每天都要作出许多艰难的决定。&rdo;

&ldo;哈，应该说每时每刻。&rdo;

&ldo;那么你得作出什么决定?&rdo;

&ldo;好吧，你瞧，丹尼尔的确与众不同。&rdo;

丹斯注意到对方在用亲密的名字来称呼犯人。说明佩尔已经让沃特斯相信他俩已经变成了好友，并利用了这份虚假的友谊。&ldo;你这话什么意思?&rdo;

&ldo;他有某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控制他人的力量。就像雅利安人、超级机器人、拉美裔大力士……他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敢拦他。从没见过监狱里有这样的人。大家都为他做事，无论他想要什么。大家也为他通风报信。&rdo;

&ldo;因此他也给你提供信息，是不是?&rdo;

&ldo;很有价值的信息。其他人无法得到的东西。比如说，有个狱警在兜售甲基苯丙胺毒品。这是监狱里有组织的贩毒行为，我们根本没办法查出毒品的来源，但是佩尔告诉了我们。&rdo;

&ldo;我想，他还救了很多人的命。&rdo;

&ldo;哦，是的，长官。如果某个家伙想干掉另一个犯人，给他来一棍子，或者用别的方法下手，佩尔都会通知我们。&rdo;

丹斯耸了耸肩。&ldo;所以你对他也放松了看管。你允许他进入办公室。&rdo;

&ldo;是的。办公室的电视能看到有线节目，有时他想观看其他人都不感兴趣的比赛。就这些事情。没什么危险。办公室是最好警戒的封闭区，他不可能逃出去。我不出去巡逻的时候，他就在那儿看比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