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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2页）

他说完喝了一口酒，语气平淡，就像是说自己想吃饭，想睡觉一样。

魏姝的心轰的往下一沉，怔怔地看着卫秧，霎时间变得很慌张，他要报仇？他要怎么对待嬴渠？难道他要杀了嬴渠？她忽然的紧张起来，防备起来，像是只浑身立起毛的猫，她说：&ldo;你什么意思？&rdo;

卫秧说：&ldo;字面上的意思。&rdo;

魏姝站在那里，她的眼睛有些混沌，她在心里反复重复着&ldo;报仇&rdo;这两个字，过了好一阵子，她说：&ldo;嬴渠他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rdo;

她还是不相信，不相信老秦公杀了她的母亲，更不信嬴渠杀了魏娈，不信，没法子信。

卫秧知道她会是这幅样子，她的精神已濒临崩溃，她报不了仇，卫秧喝了一口酒，冷淡地说：&ldo;我本来也为指望你，只是觉得魏娈是你的妹妹，该同你说这事，你可以装作不知情，你亦可以将我今天的话转述给秦公，以彻底的铲除掉我，我自认无愧于自己的心。秧自侍秦数载以来，功成名就，声名显于列国，此生亦无憾事。&rdo;

她可以出卖他，可以把这一切转述给秦公，他并不在意。

他又说：&ldo;秧这一生钟爱功与名，生与死对秧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此时，我已位极人臣，声名显赫，死后也会史册留名。纵然有些污点，亦不妨碍我功记千秋。这样的人生若真有遗憾，大抵也是孤枕难眠，佳人不再。&rdo;

卫秧苦笑一声，酒已经没了，空空去也，他不喝了，喝够了，身子往后一仰，说到：&ldo;然我一心为秦，效忠君上从无二心，却没想身侧之人遭此横祸，秧心已寒。&rdo;

卫秧效忠君上，效忠秦国。

那她呢？

她把自己的一切，她的心，她的忠诚，她的身体，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秦国，给了秦公，此刻她的心又该有多寒？

真是可悲，真是可憎。

她已经被这一切折磨的快要崩溃。

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事情的真相，她不要再想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她随推门而去，直奔韩恬的宅子。

韩恬将门打开，她看见魏姝，魏姝的额头上都是汗，嘴唇苍白，魏姝只说了一句话：&ldo;准备笔墨，我要给先生寄信。&rdo;

韩恬愣了一下，立刻的让她进来，随即取过了信简和笔墨给她。

魏姝已经许久都没有跟赵灵通信了，她握着笔，心已经乱成了麻，每写一会儿，就得停下来平复自己混乱的内心。

韩恬在一旁守着，给她研磨，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然后手下停顿，轻声说：&ldo;姑娘请问赵灵大人的可是魏家一事？&rdo;

魏姝冷冷的看着她，说：&ldo;谁准你看？&rdo;

韩恬被她阴冷的目光吓到了，脸色忽的就变得铁青，然后跪拜稽首说：&ldo;奴婢是无意的，先生派奴婢来姑娘这里前，曾交给奴婢一封书简，说若是有一天姑娘问起魏家一事时，让奴婢好交给姑娘。&rdo;

魏姝手里的笔掉了，墨汁污了衣袖，赵灵早就准备了信简给她，或许赵灵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

她的嘴唇颤抖，声音亦在颤抖，说：&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韩恬说：&ldo;三国会盟前夕。&rdo;

魏姝把头垂下，咬着下唇，她闭上了眼睛，手攥成一团，身体上的肌肉绷紧，然而她还是遏制不住的颤抖，过了好一阵子，她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了句话：&ldo;拿来&rdo;

韩恬诺了一声，回身从大木箧子里取出一卷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