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秧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变得很温柔,他摸了摸她毛乎乎的头发,微笑道:&ldo;怎么如此爱生气。&rdo;
魏娈脱口说:&ldo;我哪里是爱生气,我是吃…&rdo;她突然的住嘴了,庆幸那个醋字没有说出去。
卫秧笑说:&ldo;她不及你美,不及你可爱,不及你傻。&rdo;
魏娈听着前两句还很还很高兴,听到最后一句就皱眉了,但没生气,拿手打他胳膊,嗔道:&ldo;你才傻!&rdo;
卫秧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唇,她就立刻的不吵了,不闹了。
齐国一辆辒车停在了土路旁,这季节两侧都是遮天的绿树,天也很是晴朗,乐野将食盒打开,给赵灵递过木箸,道:&ldo;习惯听那魏女吵闹,这突然的一不在,倒有些不习惯了,觉得少点啥。&rdo;
赵灵没有说话,看起来很虚弱,他实在是疲于奔波。
乐野说:&ldo;先生也不必担心,公子因一定会继位的,届时齐国就不会再生内乱了,先生也不必再两地奔走。&rdo;
老齐公也薨了,所以赵灵这是为了帮田吉所效忠的公子因□□而归齐。
赵灵说:&ldo;齐国尚无大乱,我并未担心。&rdo;
乐野说:&ldo;先生这是担心今朝楼?&rdo;
赵灵转而看着青葱的绿树,没再说话。
很快,今朝楼的最后一轮论辩开始了,一只遥遥领先的卫秧却突然的不见踪影了。
这些时日来魏姝与卫秧接触多了,倒是不讨厌他了,甚至由于魏娈的缘故越发的亲近,见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卫秧没来,便问帷幕后的嬴潼道:&ldo;卫秧为何没来,还有魏娈,她人呢?怎么也没了?&rdo;
嬴潼摇了摇头,说:&ldo;不知,不过听说今日一早公叔痤要不行了,连魏王都去了府上。&rdo;
魏姝说:&ldo;难怪&rdo;
卫秧是公叔痤府中中庶子,老相国不行了,卫秧自然参加不了今日的论辩,他不来魏娈那小妮子也不会来的。
魏姝笑道:&ldo;这魏娈,我虽然是她长姐,说到底还不比一个男人。&rdo;
不能否认,有些女人一旦爱上男人,那其他的一切便都成了泡影,她的眼里,心里,嘴里,就都只有那一个人。
嬴潼道:&ldo;不少列国贵胄,都在等着今日,他不来也可惜了。&rdo;
魏姝坐的很直,听她说,也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晚间的时候,魏姝去看了魏娈和卫秧,他们住在魏家。
魏姝进去的时候心又开始发酸发疼,但是她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平静的接受这一切,平静的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
她没有进屋去,而是去了第二进的院子。
那一年,她十二,就是在这里遇到的长玹,那个碧色眼睛的奴隶,那时他就跪在这里,手脚冻的通红,平静的,沉默的等待着死亡。
接着她又走到了那空荡荡的马厩,也是那一年,她就站在现在的位置上,看着他劈柴。
她看着,看着,就隐约的又看见了他的影子,斧钺落下,圆木碎开。
他也看见了她,手里的斧钺停住了,他向她笑了,很温柔的笑。
而她也在笑,同样的温柔。
不知如此凝视了多久,她微笑着说:&ldo;长玹,已经到夏天了。&rdo;
话说出去,长玹已经不在了,散了,空了,她这才知道,都不过是她的幻觉,她摸了摸脸颊,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