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一听便知,这是顾子忠仍对傅砚修放心不下。
那倒也是,这几年谢淮宴等人把枢梁王的罪名宣扬的深入人心,的确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
可她自己心中清楚,那些罪名不过是欲加其罪,自己前世所选正是顾子忠眼里的正人君子,不还是不能够托付终身,落得一个可怜可悲的下场。
“我的儿,你若不喜欢谢淮宴,爹爹不劝你了就是,可傅砚修不是什么善茬,你如何能斗得过他!”
顾子忠言行恳切,倒是实打实担心自己的女儿。
闻言,顾知微点点头,安抚道:“爹爹你放心,女儿做事有分寸,若真要与他在一起,自然也得爹爹和母亲看得上才行。”
“这还差不多,”
女儿如此听话,顾子忠满意的一捋胡须,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登时瞪大眼:“在一起?你还真想和他在一起!”
“我的儿啊,你仔细想想,那傅砚修又不是我朝子民,他留在这儿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反扑回去!彼时战火连天,他称王称霸,到了那时,他还能真的管你不成!”
“倒不如谢淮宴,纵然是有些不足,可依爹爹看,这些荒唐事多半是因为年轻气盛不懂事罢了,往后多加约束就好了。”
这话说来说去,转一圈又绕了回来。听得顾知微头昏脑涨,一阵无奈。
从前她还真没想过,如今一看,谢淮宴还真会收买人心。自家爹爹身居高位尚且被忽悠成这样,那些平民百姓受他一些恩惠,指不定会爱戴他到何等地步。
她顾知微想要扳倒这位摄政王,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顾知微长叹一口气,只好与顾家告别,启程回宫。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马车一路颠簸,颠的她昏昏沉沉,正想着回宫歇歇,车刚一停,一队人马就冲了过来。那脂粉气浓得扑鼻,顾知微闭着眼睛想也能知道是谁。
车帘掀起,一张鹅蛋脸映入眼帘。就是此时,顾知微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蒋南嫣怎么就生的如此美貌?
与她恶劣的品性不同,蒋南嫣这一张小脸生的白皙清透,平日又用大把银子养着,养的她手脚酥软,身段婀娜,一颦一笑皆是难得的风情。别说男子,就是女子也会艳羡不已。
只可惜她性子被娇纵的太过,气质总是在刻意的矫揉造作中掺杂着盛气凌人,与她接触深了反倒觉得厌烦。
见顾知微不言语,蒋南嫣秀眉一皱,眼眶说红就红:“知微,你是要与我生分了吗?我知道你仰慕淮宴,之前的你别误会,淮宴他心里兴许还是有你的。。。。。”
说到情动之处,蒋南嫣掏出手帕,掩面而泣:“我怎么会与你抢男人呢,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身体不好柔弱了些,难免要淮宴帮帮忙,这你是知道的呀!”
顾知微青筋直跳:“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见她不接茬,蒋南嫣自顾自道:“还不是我听说淮宴受了重伤,怕你们因我生了嫌隙,这才赶过来解释。”
这话说的聪明,一面告诉顾知微我与谢淮宴无关,你们千万别因我而闹不愉快,一面又暗示她知晓谢淮宴受伤的内情,显得自己与谢淮宴关系匪浅。
顾知微冷笑一声,这是把自己当傻子哄了。
蒋南嫣仍不觉察,又道:“知微,这次的事你真是做过了,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我昨日去看淮宴,那一双执笔作画的手,都被弄的血肉模糊!”
“更何况他还是摄政王,这般颜面扫地,你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顾知微冷笑一声:“你的意思,这是本宫之错?”
蒋南嫣一噎,讪笑道:“我不是怪你,这是怕你被小人蒙蔽,误伤了好人。。。。。”
“你觉得他是好人自去照顾他就是,真是吃饱了撑得非要进宫恶心本宫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