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儿知错了!”
蒋南嫣涕泪横流,连连摇头,屋内的婢女没了法子,也不敢跟老爷抗衡,只得一咬牙,拉住自己姑娘,蒋南嫣被逼得急了,也不管是谁,张口就骂:“一群贱人,你们这是存心要我的性命!”
蒋浩无动于衷,一抬手,就见那暗卫上前几步,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只听蒋南嫣忽的一声哀嚎,不出片刻,便痛的浑身冷汗,昏倒在地了。
若她此刻抬眼,便能看清平日自以为宽厚慈爱的爹爹此刻一脸冷意,施施然站在一旁,看地上的女子如同看一滩烂泥,眼中一丝心疼都没有,只剩下差点被坏事的后怕。
蒋浩一生都在追逐权势,即便心里是有块地方分给子女,可和他的仕途比起来,和他渴望的权柄比起来,这些不冷不热的亲情未尝不能舍去,他平日疼爱蒋南嫣,可除去贪恋这女子身份能给蒋家带来的好处以外,有几分真情,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原本眼看着便能和摄政王府攀上亲戚,若不是蒋南嫣实在愚蠢成不了事,何至于此刻如此大费周章?蒋浩冷哼一声,面色愈发不虞,也好在他回来得及时,若是春彩真带人闯了进来,他们一家上下岂非都要付之东流!
想到此处,蒋浩又转身吩咐:“即刻传信进宫,就说姑娘的病情忽然不好了,外头的郎中无用,还请太后娘娘恩准,请几位太医过来瞧瞧。”
这时候不早不晚,刚刚过了晚膳的时辰,春彩一行人下午试探未果,这时候自然也愿意来,她带着几个太医匆匆赶到,这回倒是进了屋,见着人了。
“蒋大人别急,姑娘这是气弱体虚,体力不支才昏倒过去,臣即刻施针救治便是了。”
这太医也是一把好手,一根根银针入体,不消片刻,原本还昏迷不醒的蒋南嫣猛的吐出一口气,虚弱的睁开了眼:“女儿知错了。。。。。”
蒋浩赶紧上去,这时候又变成从前温和的模样,拉着蒋南嫣的手,抹泪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不懂事,爹爹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就闹着要跑出去,这会可好了,遭了这么大的罪,可怎么办啊!”
他往后一让,又道:“万幸太后娘娘心里惦记你,特意派了太医过来,下午时你身子太虚,爹爹便没让他们进来,眼下小女的病情不能再拖,就有劳各位了。”
蒋南嫣原本听着奇怪,仍沉浸在惊惧里没缓过神来,直到她一侧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春彩,当即了然。
纵使她心里又气又委屈,也只能应和蒋浩,做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语气弱弱:“爹爹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怪女儿不孝,在外头不仔细受了伤,倒要看着爹爹忙里忙外,实在是,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
“你是我蒋浩的女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蒋浩拿起一旁的热茶:“嫣嫣可吓坏爹爹了,身上还疼不疼了?渴不渴饿不饿,爹爹这就差人去准备你平日最爱的吃食。”
春彩只觉得犯恶心:“蒋大人别忙了,当务之急还是姑娘的病情啊。”
蒋浩这才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赶紧给几个太医腾出地方,这病还没看呢,倒是先把赏银拿上来了:“有劳各位太医来回奔波,实在是我信不过京城里的郎中,还得请各位太医仔细看看,小女的情况究竟如何啊?”
这伤虽是有意打出来的,但那几个暗卫都是老人了,动手时自有轻重,总不至于真打出什么大毛病来,几个太医轮番把脉,就怕不稳妥,还开了好几张单子,才过来回话:“回禀蒋大人,姑娘倒是不伤及性命,只是身体娇弱,从前受杖责之刑时留下的病根尚且没好,如今又添新伤,这,这怕是不好啊!”
春彩一听,倒是有些诧异。
她上次来时,一家人万般推阻,连蒋南嫣的面都不让见,摆明了就是有鬼。怎的就这么一会儿,蒋浩又肯派人亲请太医,给蒋南嫣诊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