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旖旎气氛骤然破裂,顾知微从温柔乡中惊醒,心中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方才皇上身边的人来传话,说,说皇上不行了!”
宫女刚答完话,顾知微一把拉开门,大概是屋内太热,惹的她眼尾泛红,比平日多了许多颜色。
宫女刚想多看几眼,顾知微一把将门拉上,拢了拢衣服。
“你把话说清楚,翊儿怎么了!”
“方才是皇上身边的侍卫来传话,说皇上在饭后就呕吐不止,发了高烧,现已经不大行了,请太后娘娘赶紧去做个决断!”
顾知微耳边翁然一声,她瞧着那宫女嘴唇开合,却只觉得头昏眼花:“翊儿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快带我过去!”
千万不要有事,顾知微在心中祈求。
可等她踏入谢翊的殿中,还是被他惨白的脸色一惊。
此时此刻,谢翊深深陷在床褥里,瘦小的身躯也显得苍白而易碎。
顾知微合上眼,长出一口气:“太医呢?”
一旁等候的太医赶紧上前:“回太后娘娘,老臣已为皇上把过脉,皇上的脉象有些特殊,不像生病,倒像是中毒,老臣不敢妄自揣测,才请太后娘娘过来。”
“中毒?”
顾知微动作一顿:“中的什么毒,能解吗?”
“此毒对成人来讲不足以伤及性命,但对皇帝来讲,却分量微妙,只靠着今日发现的及时,才能保住皇上性命啊!”
闻言,顾知夏冷笑一声:“劳烦太医留在此处为皇上解毒,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竟胆敢谋害当朝天子!”
她当即命人仔仔细细筛查谢翊下午所食何物,接触过什么东西,是否有人形迹可疑等等。
果不其然,不消半个时辰,一个年轻的小宫女就哭着跪倒在顾知微跟前,抽噎道:“回太后娘娘,奴婢是照顾皇上的随身宫女,名叫彩梨,奴婢知道是谁害了皇上!”
“彩梨,本宫记得你,的确是皇上身边的人,”
顾知微问道:“你说你知道是谁给皇上下毒?”
“奴婢知道!奴婢不敢撒谎!”
彩梨急切道:“今日奴婢一直与皇上待在殿内,不曾离开过半步,唯有枢梁王傍晚时来过,给皇上送了什么东西,一定是枢梁王在那时给皇上下的毒!”
顾知微皱起眉,并不想把傅砚修牵扯进来。
不等她开口,就听刚刚赶来的谢淮宴在门口高声道:“此言不假,方才本王问过太医,皇上正是从傍晚的饭后才开始出现中毒症状的,看来这一切都是傅砚修的诡计!”
在一阵拜见摄政王中,谢淮宴缓和了脸色,轻摇折扇,对顾知微道:“太后娘娘,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依本王看,谋杀天子的罪名可是足以将傅砚修问斩的。”
“可怜翊儿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等苦楚,本王听太医说,翊儿险些就要没命了,傅砚修这个贼人,真是好狠的心。”
言语间,顾知微坐在窗前,看谢淮宴就如同在看一只眉飞色舞的蛆虫,只觉分外恶心。
“摄政王,话别说的太早,本宫总不能只听信一个小小宫女的话就滥杀无辜吧。”
“太后娘娘别怪本王多嘴,如今宫里将太后娘娘与枢梁王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即便不是真的,闲话说多了,也保不齐枢梁王对太后娘娘起了歹心。”
谢淮宴就坐在顾知微面前,继续高声道:“太后娘娘如花似月,若是枢梁王日后想靠着太后娘娘的势力把持我朝朝政,趁着皇上年幼,便懂了斩草除根的念头也未可知啊?”
顾知微暗骂一句贱人,又问:“那摄政王想要如何?”
“此等大罪,自然是即刻杖杀,若太后娘娘再护着个外人,便是真坐实了那些谣言!”